番外:伊之助篇(1/2)
有一天,我们的嘴平伊之助爬在树上的最高点……
日头正盛,山林间的蝉鸣聒噪得像要掀翻树梢。
嘴平伊之助四肢牢牢扒着老槐树,粗壮的树枝被他压得微微弯曲,野猪头套在阳光下泛着哑光,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树下的唐勿,声音带着质问:
“那你跟我说!他们养鸡是为了干什么!?”
唐勿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愣,下意识仰头望去,只能看见一个圆滚滚的野猪脑袋卡在枝桠间,她老实回答:
“……农户们养鸡,当然是为了吃啊。我还给你做过小鸡炖蘑菇不是吗?你当时吃得很开心。”
树顶上的嘴平伊之助藏在头套下的脸看不清表情,但声音闷闷地沉默了一下,树叶被他抓得沙沙作响,像是在心里反复琢磨。
过了片刻,他又抛出第二个问题,语气比刚才沉了些:
“那养羊呢?也是为了吃吗?”
“对呀,”唐勿笑起来,想起他之前狼吞虎咽的样子,“我还给你烤过羊肉串不是吗?你当时吃得很开心。”
嘴平伊之助又不说话了,只有指尖抠着树皮的声响,枝桠间的叶片簌簌落下。
唐勿在树下等着,阳光晒得她有点晃眼,正想催他下来,就听见树顶传来一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执拗的问话,像是终于下定了天大的决心:
“那你刚刚说……你养我!你养我又是为了干什么?!”
唐勿正顺着之前问答的惯性思维,一个没留神,嘴里的话没过脑子就秃噜了出来:
“对呀,扒皮抽筋,拔掉猪毛,粘上鸡蛋液再裹上面包糠下油锅炸至金黄酥脆……”
她甚至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外焦里嫩……隔壁小孩都馋哭……”
话一出口,唐勿自己先僵住了,瞬间清醒过来:
“……啊啊啊!!!??(?′w`?)??”
完蛋,说顺嘴了。
几乎是在她惊叫的同时,树上的嘴平伊之助发出了不敢置信的、混合着震惊、委屈和愤怒的嚎叫:
“嗷——!!!∑(°11°)))”
那声音震得树叶哗哗往下掉,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刺激,手脚并用,“噌噌噌”地往上又爬高了一大截。
几乎要蹿到树顶尖尖上,庞大的身躯在纤细的树枝间摇摇欲坠,看着随时都要摔下来,声音都变调了:
“果然是这样!你们养东西都是为了吃!连养我也是!亏本大爷还以为……以为……哼!卑鄙!居然想把本大爷做成炸猪排!!!”
唐勿在
“不是!伊之助你听我狡辩……不对,你听我解释,那是顺口胡说八道的,我养你……我养你当然是因为我有钱闲着没事干啊…呸呸呸!当然是我很喜欢你啊!”
然而伊之助显然只捕捉到了“炸猪排”这三个字,那番玩笑话像颗炸雷似的在他脑子里炸开,其余的解释全被自动屏蔽了。
他在树顶上气得浑身发抖,野猪头套随着他的动作一拱一拱,粗壮的胳膊死死抱着树干,指节都攥得发白,嘴里还在不停地嚷嚷,声音又急又响,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愤怒:
“骗子!休想骗本大爷下去!我才不要被裹上面包糠!!!”
他一边喊,一边还用脚使劲蹬着树干,震得枝叶哗哗作响,几片枯叶簌簌落下,像是在为他的遭遇鸣不平。
那架势,仿佛只要一松手,下一秒就会被唐勿抓去裹面包糠下锅似的。
唐勿在树下急得团团转,仰着脖子喊得嗓子都快哑了。
她看着那个在树梢上闹得不可开交的野猪头套,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只能耐着性子,试图用逻辑说服这个一根筋的家伙:
“伊之助你想想……现在的我可打不过你啊,我怎么把你裹上面包糠?我要是真敢这么干,你一拳就能把我打飞出去对不对?你看你那粗胳膊粗腿的,那么厉害,我哪儿敢?”
她心里打着小算盘,伊之助最吃“夸他厉害”这一套,只要唤醒他对自己战斗力的认知,他肯定就会放下戒备下来了。
果然,树上的动静渐渐小了一些。
嘴平伊之助愣住了,抱着树干的手臂也松了些。
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对唐勿动粗,甚至“打她”这个概念,在他的认知里就从来没有存在过。
在他心里,唐勿和山林里的猎物、和其他挑战者都不一样,是绝对不能用拳头对待的人,以前顶多就是过过刀和唐勿单方面殴打……
“我才不会打你!!(?`⊿′)?”
嘴平伊之助在树顶上大声宣告,声音里带着被误解的愤懑。
唐勿在
“那你倒是下来啊!”
“我不会打你!!”
嘴平伊之助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坚定,仿佛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至于下来这件事,却依旧只字不提,还是死死抱着树干,不肯挪动半分。
唐勿被他这清奇的逻辑绕得头晕眼花,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可终究还是没忍住,积攒了半天的火气瞬间爆发,脱口而出:
“那你他、喵的倒是给我下来啊啊啊——!!!”
这声咆哮似乎比之前的解释更有用。
树上的伊之助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野猪头套都歪了一下,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
他愣在原地,过了几秒,似乎是终于意识到唐勿是真的生气了,犹豫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开始往下挪动。
他的动作慢吞吞的,磨磨蹭蹭,每往下爬一步都显得极其不情愿,像是在完成什么艰巨的任务。
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给自己找着台阶下:
“……哼,本大爷才不是怕你!是……是这破树待着不舒服!”
他抱着树干,手脚并用地往下滑,动作依旧灵活,可那股子别扭劲儿却怎么也藏不住。
落地时,他还故意背对着唐勿,双手抱在胸前,肩膀微微绷紧,发出一声响亮的“哼”,那声音大得能传遍半个山林,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那微微侧过来的野猪头套,却泄露了他的真实想法——他正偷偷用余光观察着唐勿的反应,想知道她是不是在生气。
唐勿看着总算从树上下来的别扭野猪,长长地松了口气,感觉比打了一场硬仗还要累。
她揉了揉因为长时间仰头而发酸的脖子,又捶了捶走得发麻的腿,没好气地说:
“好了……现在可以下山了吧?你知道我追你追到这山旮旯里有多累吗?回去了回去了,今晚叫他们做什么吃呢……”
嘴平伊之助闷闷地“哦”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依旧背对着唐勿,过了几秒,才不情不愿地转过身,跟在她身后,开始往山下走。
山路崎岖不平,到处都是碎石和凸起的树根,走起来格外费劲。
没走多远,唐勿就开始气喘吁吁,脚步也明显慢了下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她时不时就得停下来,扶着旁边的树干歇口气,缓一缓再继续走。
嘴平伊之助起初还在闹别扭,走在前面几步远的地方,故意把脚步迈得很大,像是在跟谁赌气。
但走了一段路后,他就发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慢,间隔也越来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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