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姜真祖剪头发…(1/2)
在这片混沌的中心,静静立着一个男人。
他身形颀长,留着一头及肩的中长发,发丝并非刻意打理后的顺直,略带蓬松的微卷,几缕发丝随意地垂在额前与脸颊旁。
他穿着一件看起来柔软舒适的米白色上衣,领口处有着别致的抽绳设计,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随意搭在右肩上的那一条深棕色羊毛披肩。
面容并非惊心动魄的俊美,却有一种沉静。
五官舒缓从容。
尤其那双眼睛,瞳色是琥珀色,此刻正微微垂着,目光穿透了脚下那云层,清晰地看到了下方那个灯火璀璨的繁华都市。
“昔年情思,结成来日羁绊。新岁牵念,化作往昔情丝。”
这十六个字,像是一句揭语,概括了纠缠不清的宿命与因果。
他的目光,似乎落在了毛悦悦的身上,眼神深处,掠过近乎怀念的柔和。
“昭曦。”
他对着下方那具已无生气的躯体,轻声唤出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那声音很轻: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原本随意垂在身侧的右手,缓缓抬了起来,宽大的袖口随着动作微微飘拂。
他朝着下方轻轻挥了挥袖子。
求叔医馆,卧室…
靠近窗边的旧沙发上,蜷缩着一只猫。
它体型不大,招财平时很安静,大多数时间就是懒洋洋地晒太阳。
此刻,招财正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那道淡金色的光柱,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穿透玻璃窗,毫无阻碍地,笔直地没入了招财小小的身躯之中。
“!”
招财的身体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它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与平日截然不同的猫瞳。
它眼中的茫然和睡意一扫而空。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爪子,眼神里闪过混合了无奈的情绪。
伸出粉嫩的舌头,慢条斯理地、极其细致地舔了舔自己的前爪,动作优雅得不像一只普通的流浪猫。
它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和夜空,准确地看向了通天阁的方向。猫嘴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小小的、意味深长的弧度。
不再犹豫,轻盈地一跃,便从沙发上跳下,悄无声息地落在地板上。
招财歪了歪头,眼中金光微闪。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窗锁竟然自己向后滑开,窗户也无声地向外打开了一条缝隙,恰好容它通过。
夜风带着凉意吹进来,拂动它身上的毛发。
招财回过头,目光在毛悦悦常坐的位置停留了一瞬。迅捷无比地从窗口缝隙中窜了出去,迅疾地朝着通天阁的方向,飘飞而去。
它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
通天阁内…
通天阁顶层,视野开阔,装潢极尽奢华却又不失格调,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香港璀璨的夜景,窗内灯火通明。
蓝大力正挺着他那圆滚滚的肚子,努力摆出最恭敬的姿态,亦步亦趋地跟在抱着毛悦悦的姜真祖身边,嘴里喋喋不休地介绍着,试图展示自己的能干和对这里的熟悉掌控:
“真祖,您看,这栋大厦现在叫日东集团大厦,顶楼这一整层,就是通天阁了。”
“当初啊,是那个堂本静弄的,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什么风水阵法啊…”
姜真祖抱着毛悦悦,脚步平稳,目光平淡地扫过那些奢华的陈设,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打断了蓝大力略显聒噪的介绍,声音平和:
“有没有什么平台?干净一点的。我把她放下。”
他的目光在寻找一个合适安置怀中人的地方。
在一旁的红潮,那没有五官的脸似乎领会了姜真祖的需求。她无声地上前半步,对着房间中央一片空旷的区域,轻轻抬起了双手。
她双手十指如同拨动无形的琴弦般,优雅缓慢地在空中虚划了几下。
下一刻,那片空无一物的地面上,紧接着,一张样通体由温润白玉雕琢而成的单人床榻,稳稳地出现在了那里。
姜真祖看了一眼那玉床,又看了看红潮,眼中掠过几不可察的满意,微微点了点头:“嗯,深得我心。”
他不再多言,径直走到玉床边,动作极其轻柔地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怀中毛悦悦的躯体,平放在了那洁白的垫褥之上。
蓝大力连忙凑到床边,伸着脖子看了看毛悦悦。她依旧保持着从天台被抱走时的样子,白色的衣衫上大片干涸发黑的血迹触目惊心,脸上也沾着些血污。
最明显的是她的头发…原本乌黑柔顺的长发,此刻被大量凝固的血液黏连在一起,一绺一绺的,有些地方甚至板结发硬,失去了所有光泽,看上去狼狈又凄惨。
蓝大力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去碰碰那些板结的发梢,嘴里嘀咕着:“哎呀,这头发都……”
他的手指还没碰到,姜真祖淡淡的目光就扫了过来。目光并不严厉,却让蓝大力瞬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手指僵在半空,讪讪地收了回来,脸上堆起尴尬的笑容。
在不远处的徐福和李维斯交换了一个眼神。
徐福依旧是那副阴鸷冷漠的表情,眼神里却带着明显的不解和轻蔑…
真祖把这女人的尸体带回来做什么?还如此郑重其事?
李维斯挑了挑他那头卷发,嘴角挂着玩味的、看好戏般的笑容,似乎觉得眼前这一幕颇有意思。
姜真祖没有理会他们各异的心思。他的目光落在毛悦悦那纠结血污的头发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似乎有些困扰。
他看了看红潮,又转向蓝大力,开口问道:
“这里有没有剪刀?”
红潮那平滑的脸部微微动了一下…
蓝大力虽然也摸不着头脑,但反应极快。他连忙点头哈腰:“有有有!真祖您稍等!”
他快步走到旁边书桌前,拉开一个抽屉,在里面翻找了几下,很快就拿出一把银色的、看起来相当精致锋利的裁纸剪刀,双手捧着,恭敬地递到姜真祖面前。
姜真祖接过剪刀,在手中掂了掂,指尖拂过冰凉的刀刃,似乎在感受它的锋利程度。
他拿着剪刀,重新走回玉床边,侧头,对红潮吩咐道:“红潮,扶她坐起来一点。”
红潮依言上前,动作略显僵硬但非常平稳将毛悦悦的上半身微微托起,让她保持一个类似靠坐的姿势,头颈自然垂靠在她虚托的力量上。
姜真祖在床边的白玉墩上坐下,位置恰好与毛悦悦齐平。
他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拨开毛悦悦脸颊旁几缕被血粘住的发丝,露出她苍白却依旧秀美的侧脸轮廓。
动作很慢,很仔细,好像在对待一件极易损坏的珍贵瓷器。
他拿起了剪刀…
“这些血粘得太牢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是陈述事实:“硬扯会扯掉很多头发,不好看。”
终于,他选定了第一处下剪的位置…
那是一大绺完全被暗红色血块糊住、硬邦邦拧在一起的头发,位于左耳后侧。
他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夹住那绺头发中段相对干净些的部位,将其微微提起,与头皮保持一点安全距离。
右手持剪,刀锋对准血块下方、靠近发根但尚未被污损的位置。
“咔嚓。”
一声清脆细微的剪断声,在寂静的通天阁内格外清晰。
那一小绺纠结着血污的头发应声而落,掉在姜真祖事先铺在膝上的一块不知从何处取出的素白丝帕上。
他动作不停,继续寻找下一处需要修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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