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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香药(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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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尘犀顾名思义,应该是《山海经》《晋书》中记载的犀角香,取自 “犀角辟尘”“光照幽冥” 的传说。古人曾认为祭祀鬼神时,点燃犀角可照见鬼魅。

至于那个香谱名字 “静心寂梦”…… 周末无意识地捏了捏颈间的骰子挂坠,脑中闪过二楼那间发霉香料室的陈腐气息,以及傅先生身上那缕悠远沉静的异香。

是同一个东西吗?名字这么特别,但感觉…… 有点邪门。

他下意识地往下翻了翻,脆弱的纸张发出 “吱呀” 的呻吟。

一张晕染精美的蓝色书签掉落出来,正面写着笔锋潇洒的简体小字:谢卿馈我香方,长梦彼岸如故。

书签背面绘着一枝干枯莲蓬,莲枝缠绕念珠,极具寂静禅风之美。

镜头里,那本书依然固执地停留在原位,连晃都没晃一下。反倒是孙瓜自己因为用力过猛,差点向后摔倒,踉跄了一步才站稳。

“啊,书焊死了?怎么拿不下来!” 孙瓜有点懵,对着镜头尴尬地笑了笑,“这本看来是镇宅之宝,抽不动。咱们再看看别的……”

趁着周雪上前,用扇子虚指书架上方、准备说点什么打圆场的时机,孙瓜也顾不得太多,对着隐形耳机低声急道:“王导?这机关…… 没反应啊!”

转播车里,王导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女编导小声建议:“王导,要不这个惊吓点先过?周老师刚好像翻到一本关于眼睛的志怪小说?让她先读一段,过渡一下?”

王导看着屏幕里略显僵硬的孙瓜和已经开始即兴发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旧书的周雪,憋屈地对着对讲机说:“孙瓜,配合周老师,机关点先过。周老师,读一段吧,有点氛围就行。”

书房里,孙瓜松了口气,连忙转向周雪:“周大师,您发现什么了?”

周雪手中拿着一本蓝色封皮的旧书,纸张微微泛黄,封面是手写体《异苑拾遗》。她翻开其中一页,就着手电光,用她那种空灵又带着点神秘感的嗓音念道:

“昔有某生,久试不第,抄经度日。忽夜遇一人,目盲擅戏,生大赞,殷勤契友,约宿家中…… 此友颇有妙法,为酬知己,赠金帛,奉银器。生大喜,复求高官。友曰此非易事,若叛我,必死双目……”

镜头外的周末听了一耳朵文言故事,抬头看了眼重新接上的节目流程,小心收起书签,又趁间隙翻开了香谱最后一页。

那张贴着桌面的焦脆纸张,被返潮污糟得几乎要碎裂。一段截然不同的字迹撞入眼帘,凌乱、潦草,用力到几乎划破纸面。

像是书写者的癫狂呓语,毫无逻辑顺序,在手电灯光下他勉强能辨认出:

“香燃时… 梦卿你为何不来……” 这里 “卿” 字缺笔少画,墨迹晕染得模糊不清,像是书写者落笔时手在剧烈颤抖。

“…… 他们都说你是幻觉…… 只有傅先生信我……”

“卿非尘世中人…… 我佛,求你怜我…… 我错了…… 求你了…… 香不多了…… 是他的错,跟我无关!!!”

这句话后叹号密集,墨点污浊,又被划掉,跟着在上面写着 “我是我,不是他” 。

笔划扭曲,字形很大,不再是横向书写,而是歪斜地竖着插入页边空白,仿佛书写时,写字的人已无法控制身体平衡或视线焦点。

最后几行字迹最为癫狂:“…… 傅生说的对…… 我不信,我疯了…… 我一定是疯了…… 我佛,你为何不渡我… 为什么…”

后面是大片被笔尖反复戳刺、洇成一团黑污的墨迹,力道力透纸背,仿佛要将纸张连同这无解的疑问一同捣碎。

“判曰因果报也,累世之债,有眼无珠,不堪为人。” 转播画面里,周雪刚刚读完最后一段,孙瓜跟着呜呼出声:

“这志怪小说,好浓的古典说教味!观众朋友们,誓言有风险,可不能随便说说哦。”

他东拉西扯地挽回局面,讨论着志怪故事里的高僧和盲人是人是鬼:“周大师,那盲人赠送金银器,怎么听起来像是墓葬里的陪葬品啊?那个书生求助的高僧,怎么第二次去就变成古庙残垣了…… 这个书生也太贪得无厌了点……”

他身后那排厚重的实木书架,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抖动了一下!

顶部积攒的灰尘簌簌落下,如下了一场灰色的雪,裹着细碎的纸屑在光柱里疯狂翻滚。孙瓜背对着书架,没看清变故,只觉后颈一凉,一口灰粒呛进喉咙,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 他忙捂住嘴,倏忽抬起头,眼里还带着呛咳的泪光。“?!”

咔啦!哗啦啦 ——!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注视,书架中上层,十几本厚重的书籍突然脱离了原位,争先恐后地砸落下来!一本精装书的书脊磕在地板上,裂开细纹,其中一本《山海经》的封面被摔得翘起,露出里面画着的犀角插图,刚好对着孙瓜的脸。

这不是导演安排的 “几本”,而是一大堆!它们劈头盖脸地砸向孙瓜所在的位置!

“我靠!!!” 孙瓜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形象,抱头鼠窜,连滚带爬地往旁边扑倒。牙齿打颤的声音被收音器清晰捕捉,混着他急促的喘息,书本砸在地板上 “砰砰”闷响。

其中几本甚至擦着孙瓜的脚后跟落地,吓得他嗷嗷直叫,膝盖磕在地板上,腿软得半天站不起来。混乱中更多的灰尘扬起来,他灰头土脸的往一边翻滚,头发里还插着几片干枯的书页碎片。

周末在灰尘飞落的瞬间已下意识回神,连忙护着姐姐躲到了一边。他能感觉到周雪指尖的微凉,空气里除了陈旧纸张和飞灰的呛人味道,还有一股浓郁的腐朽沉香。他再想上前拉孙瓜一把,已然为时已晚。

“瓜哥!”

“小心!” 周雪用扇子挡开飞溅的灰尘和一本滚过来的书,躲到了书桌后。她身后的窗帘被气流掀起,鼓起又落下,拂过那本香谱。靛青的墨迹像水一样融化流动,淹没了原本的行行批注。

她手腕上的骰子在金笼里突然转动了一下,发出“咔哒” 一声轻响。周雪挥扇的动作一顿,眼尾瞬息瞥过书桌,瞳孔倏忽微缩了一瞬。

只见桌面风吹书页,焦黄的书页缝隙里淡蓝色的液体渗出,滴落桌面,像一颗凝固的眼泪。

跟拍的摄像大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连连后退,鞋跟踢到散落的书,机身晃了一下,他骂了句脏话,却死死稳住了机身。他后背已被冷汗浸湿,镜头却怼着狼狈的孙瓜,漫天飞舞的书籍和灰尘拍得清清楚楚。

书架还在发出 “吱呀吱呀” 的呻吟,像是有什么重物在架后挤压,偶尔传来 “咔哒” 一声木头发裂的脆响,比书本砸地的声音更头皮发麻。那本孙瓜死活拽不动的硬壳书,砸落在地上,书脊断裂,宛如狗啃过一般,纸张洒落了一地。

窗外的天光不知何时暗了下来,原本透过窗帘缝隙的光斑消失了,书房里只剩下手电和摄像补光灯的光亮,光柱所及之处,灰尘乱舞。

转播车里,王导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眼睛亮得吓人,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效果…… 比预设的机关强多了!真实!混乱!

他立刻忘了刚才的恼怒,朝着对讲机兴奋地喊道:“好!好!这个好!摄像稳住!拍特写!周老师,快!趁现在解读 ——!”

一旁的女编导攥着对讲机,指甲掐进发白,心里喃喃着 “太真实了,太真实了”,却没敢往 “小孙还没找到” 的事上想,总觉得很不妙。

灰尘里,孙瓜趴在地上的手还在发抖,书架顶层又有几片碎木屑簌簌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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