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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糖罐里的旧时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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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块,程野的手指拂过糖块,一年一块。林晚星突然想起秦奶奶昨天说的,秦爷爷走后,秦奶奶每年生日都往铁皮盒里放块奶糖,说等攒够二十年,就带着糖去归墟河找他。

还差八块。她把铁皮盒抱在怀里,突然觉得眼眶发烫。程野往她嘴里塞了块新糖,格桑花的纹路在舌尖慢慢化开:咱们帮她攒。

秦砚举着相机跟进来,快门声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野哥星姐你们看,他翻着相机里的照片,刚才拍铁皮箱时,拍到只蓝蝴蝶,停在糖模子上呢。林晚星凑过去看,照片里的蓝蝴蝶翅膀上沾着点银粉,像极了糖纸上的星星。

秦奶奶说的没错,程野把铁皮盒放进棉兜,糖纸真能引来蓝蝴蝶。他突然拉起林晚星的手往屋外跑,棉鞋踩过门槛时,带起的雪沫子溅在卖豆浆阿姨的保温桶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

丫头们跑啥呢?阿姨往林晚星手里塞了袋热豆浆,吸管刚扎进去就听见的一声,豆浆溅在程野的棉裤上,晕出片奶白色的印子。张奶奶在老槐树下呢,阿姨往街口指,说要给你们看样好东西。

老槐树下积着厚厚的雪,张奶奶抱着个红布包站在树桩旁,围巾上的格桑花被风吹得歪歪扭扭。程家小子,她把红布包往程野怀里塞,你爷爷临终前托我保管的,说等你找到能一起压糖的姑娘,再拿出来。

红布里裹着个铜制的糖模子,比柜台上那个大了圈,刻着两朵缠绕的格桑花,花心处并着两个字:程、星。林晚星的指尖刚碰到刻痕,就听见程野倒吸冷气的声音——他的手被烫了,红印正好落在字的最后一笔上。

傻小子不知道垫着点?张奶奶往他手心里拍了点爽身粉,这模子用了几十年,火气旺着呢。程野没说话,只是把糖模子往林晚星怀里塞,自己的手却攥着红布不放,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林晚星突然想起昨天在账本里看到的话:等我刻好双花糖模,就娶秦丫头回家。原来程爷爷当年没说完的话,藏在这铜模子里,等了半个世纪才等到答案。

秦砚举着手机录像,突然了一声。星姐你看野哥的手!他把手机屏幕转过来,程野手背上的红印,居然慢慢渗出点金色的光,像糖在阳光下融化的样子。林晚星刚要去碰,就被张奶奶拦住:别碰,这是老模子认主呢。

程野突然拉起林晚星往供销社跑,红布在风里飘得像面小旗子。干啥去?林晚星被他拽得踉跄,豆浆袋里的吸管都掉了出来。压糖!程野的声音裹着风雪,用新模子压糖!

供销社的炉火正旺,程野把新糖模子放在火上烤,格桑花的纹路在火光里忽明忽暗。林晚星往模子里倒糖浆,指尖被烫得缩了缩,程野伸手过来挡,手背又添了个新燎泡。你咋总爱挡在前面?她往他手背上涂药膏,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气。

怕烫着你。程野的声音闷闷的,往模子里撒了把银粉,秦奶奶说加了银粉的糖,能在黑夜里发光。他把压好的糖块倒出来,两朵缠绕的格桑花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花心的两个字像活了似的。

秦砚举着相机连拍,闪光灯把糖块照得像块小太阳。野哥你看这糖!他指着糖块的侧面,那里居然有圈淡淡的纹路,像树的年轮,有五层呢!林晚星数了数,果然是五层,每层的颜色都不一样,从深棕到奶白,像极了岁月的颜色。

秦爷爷说过,程野把糖块放进玻璃罐,好糖得熬五层,一层是回忆,二层是牵挂,三层是等待,四层是重逢,五层......他突然低头吻住林晚星的额头,声音混着奶糖的甜,是往后的日子。

林晚星的脸突然烫起来,像被炉火烤着似的。她往程野嘴里塞了块刚压的糖,转身去翻铁皮箱,却在箱底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是本牛皮纸日记,封面上用红漆画着个糖模子,翻开第一页就看见程野的字迹:今天学会压糖了,格桑花的纹路总刻不好,星丫头笑我笨。

啥时候写的?她举着日记笑,纸页上还沾着点糖渣。程野的耳朵红得像颗糖球,伸手去抢却被她躲开。去年冬天,他挠了挠头,你说喜欢吃带花纹的糖,我就偷偷练,怕你笑我手笨。

秦砚突然一嗓子,指着窗外跳起来。下雪了!他把相机往程野怀里塞,快看,雪片里有星星!林晚星凑到窗边,果然看见雪花里混着点银粉,像谁把糖纸上的星星撒在了天上。

程野突然把新糖模子塞进林晚星手里,自己的手覆在上面。一起刻个新的,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刻上今天的日子。林晚星握着他的手往下压,糖浆在模子里慢慢成形,格桑花的纹路越来越清晰,花心处多了个小小的字。

炉火在糖罐上投下晃动的影子,把两个依偎的身影拉得老长。林晚星突然想起秦晚星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只要模子还在,甜就不会跑。她看着程野专注的侧脸,看着罐子里层层叠叠的糖块,突然觉得这个冬天的甜,是带着铜锈味的,像极了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约定。

程野往她嘴里塞了颗新压的糖,格桑花的纹路在舌尖慢慢化开,他突然低声说:秦奶奶说,这模子得传下去,刻满咱们的日子。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把老供销社的招牌盖得严严实实,却盖不住从窗缝里漏出的奶香味。林晚星握着程野的手,看着糖模子里慢慢成形的花纹,突然觉得,那些藏在糖罐里的旧时光,那些刻在铜模上的约定,都在这甜甜的空气里,慢慢活了过来。

秦砚举着相机靠在门框上,突然觉得眼眶发烫。他悄悄按下快门,把这满室的甜,这依偎的身影,这慢慢成形的糖块,都装进了镜头里。照片洗出来的时候,他在背面写了行字:老供销社的糖,甜了一辈又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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