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突破极限（2/2）
他略微“歪了歪头”，这个拟人化动作在此刻显得格外冷酷。
“不过，很遗憾。作为本实验场目前最具价值的‘突变样本’，我不会放任你就这样离开。你的数据，你产生突变的原因，都需要被彻底解析、记录。这关系到实验的完整性与未来的研究方向。”
格林缓缓直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看着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星空，又看了看挡在面前的来古士，脸上并没有太多失望或愤怒，反而露出一种近乎释然的平静。
“真是可惜。”他轻声说，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在做最后的确认。
“看来到这时候，依旧避免不了战斗吗？”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来古士，眼神深处，有一种奇异的光芒在凝聚：“看来，必须得使用‘那东西’了。”
除了这新生的、迷雾般的命途力量，他还有一样东西。
一样从击杀尼卡多利后获得，一直存放于储物空间最深处，因其效果语焉不详而未曾轻易动用，却在冥冥中被他视为最后底牌的物品。
“永不熄灭之火”（史诗）。
简介：纷争泰坦永远向着不公，向着强大，向着一切他认为值得的发起挑战，直到一切毁灭。
效果：突破极限。
……
四个字，简单到极致，也模糊到极致。
游戏等级的最高上限是999级，那么，这件道具的“突破极限”，是否就意味着……能让他突破这个上限？
达到一个系统规则未曾定义、或许也无力定义的……第一千级？
没有时间犹豫，也没有其他选择。
“那就……突破吧。”
格林喃喃道，意念沉入储物空间，毫不犹豫地“使用”了那团一直静静燃烧的暗金色火光！
“永不熄灭之火”被引动的瞬间，并未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首先是一缕暗金色的火苗，悄无声息地从格林胸口燃起。
这火苗并不灼热，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深入灵魂的“活性”与“撕裂感”。
紧接着，火苗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迅速蔓延。
转眼间，暗金色的火焰便覆盖了格林的全身，将他变成一个静静燃烧的火人。
火焰并非向外喷射，而是向内渗透，疯狂地灼烧、冲刷着他体内每一个细胞，每一缕灵魂印记！
“呃啊——！”
难以形容的痛苦瞬间席卷了格林的全身。
那不仅仅是肉体的灼烧，更是存在层面被强行“撕裂”和“重塑”的剧痛！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刻刀，要将他从当前这个“完美”的系统造物形态中，硬生生雕刻出一个“多余”的、不被允许的棱角！
他体表的皮肤、肌肉，开始浮现出细密的、与黑厄身上类似的暗金色裂痕。
但不同的是，这些裂痕并非由内而外的能量逸散造成，更像是他的“存在”本身，因为承受不住某种“超载”或“越界”，而开始从最基础的“结构”上崩裂！
同时，他毫不犹豫地将体内那刚刚觉醒、微弱无比的“神秘”命途迷雾力量，也尽数注入这燃烧的暗金火焰之中。
他不确定“永不熄灭之火”是否真能突破系统上限，但他要用自己的命途之力，去“虚构”、去“定义”、去“助推”这个突破的过程。
哪怕只是心理暗示，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变量，他也要倾其所有！
给我突破！
突破系统的枷锁！突破虚拟的界限！
突破……这该死的命运！
仿佛是响应了他这不顾一切的疯狂意志，又或许是“永不熄灭之火”的本质确实触及了某种“规则之外”的领域，更或许是那微弱却性质特殊的命途之力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催化作用——
“咔嚓……咔嚓嚓……”
令人牙酸的、仿佛世界根基在碎裂的声响，并非从格林体内发出，而是以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首先是他脚下的灰白色平台，那些精密的几何纹路开始扭曲、断裂，平台本身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
紧接着，是平台周围的虚空，仿佛平整的玻璃被重击，出现了无数道细密的、闪烁着暗金与迷雾光泽的空间裂痕！
更远处，那道横亘在平台与星空之间、无形却绝对存在的“防火墙”拦截面，竟然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平滑的概念壁垒上，开始浮现出扭曲的波纹和……细微的裂口！
这股由格林身上爆发出的、混合了“突破”伟力与神秘命途“虚构”特性的力量，其本质似乎已经开始超越权杖系统当前防御机制所能即时处理和容纳的范畴。
它不仅在撕裂格林自身，更在撕裂周围一切基于权杖规则构建的“现实”。
就连始终冷静观察的来古士，那光滑的面甲上，数据流的流速也陡然飙升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甚至出现了瞬间的乱码！
“警告！警告！目标能量反应突破监测阈值！定义模糊……威胁等级重新评估……错误！无法评估！”
“防火墙结构遭受未知性质侵蚀！完整性下降至97%……94%……91%……”
“建议：立即启动最高级净化协议，或……请求外部物理隔离介入！”
“这是……？”来古士那平稳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可以被称之为“波动”的变化，他看着浑身燃火、裂痕蔓延、气息却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不断“膨胀”和“变质”的格林，仿佛在观看一个正在诞生的怪物。
“排斥……开始了。”格林忍受着身体与灵魂双重崩裂的痛苦，却咧嘴笑了起来，笑容在暗金火焰中显得有几分狰狞。
他能感觉到，随着自己“存在”的越界，权杖系统本身对他产生的“排斥力”正在呈指数级增长。
这排斥力不再是温柔的“传送”，而是狂暴的、要将他这个“错误”彻底“弹出”系统外的力量。
防火墙在开裂，系统的排斥力在将他向外推。
但是，他知道自己依旧只是一团“数据”，一堆“信息”。
没有外界的“接引”和“载体”，就算被排斥出去，大概率也会在真实宇宙的虚空中直接消散，化为无序的信息尘埃。
可他没有丝毫犹豫。
他看向身旁的黑厄，他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复杂，以及一丝……了然的悲哀。
他知道，这一次，他真的要走了，以一种他无法理解、也无法跟随的方式。
“我无法带你一起离开。”格林的声音透过火焰传来，有些失真，却无比清晰。
“这火焰和排斥，只针对我这个‘异常点’。你的存在与系统绑定太深……”
他顿了顿，目光穿过燃烧的火焰，穿过开裂的防火墙，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片璀璨星空的深处。
“但是，黑厄，还有所有困在这里的灵魂……记住今天。”
他的身体在火焰中变得更加透明，裂痕中透出的不再是血肉或能量，而是更加原始、混乱的“存在之光”。
“下一次……”
火焰猛地一盛，将他最后的话语，连同他即将彻底崩解、化作一道纯粹突破性信息流的身影，一同印入这片开始崩溃的数据空间，也印入黑厄的眼中。
“我会带着世界之外的力量……回到这里。”
“拯救你们。”
话音落下的刹那——
“轰！！！”
不是爆炸，而是一种存在层面的“坍缩”与“喷发”！
格林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原地，化作一道无法用颜色形容的、混合着暗金、迷雾与纯粹信息洪流的突破性流光，顺着防火墙最大的裂口，如同挣脱渔网的箭鱼，又似超新星爆发的余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猛地射向了那片近在咫尺的、真实无垠的璀璨星空！
几乎在同一瞬间，远在权杖系统外部冰冷虚空、隐藏在伪装信号中的银狼飞船内，刺耳的警报与一个骤然亮起、锁定到极近坐标的强烈信号指示，同时炸响！
“来了！！！”
银狼眼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手指在控制台上化为一片残影。
“接驳协议启动！以太编辑——‘载体塑造’最大功率！！给我……抓住他！”
权杖内部，缓冲区平台开始寸寸崩解。
防火墙的裂口在系统疯狂自愈下迅速收缩。
来古士悬浮在崩塌的空间中，面甲上的数据流缓缓平复，恢复了绝对的冰冷。
他静静地“望”向格林消失的星空方向，胸口的赤红核心，一下，又一下，平稳地搏动着。
黑厄独自站在崩塌平台的边缘，望着那迅速消失的流光，望着那正在闭合的防火墙裂口，望着头顶那片永恒沉默却不再遥远的星空。
他手中紧握的“负世火种”，不知何时，悄然滑落。
下一次……
会是什么时候呢？
数据空间彻底归于冰冷的寂静与黑暗，唯有远方星辰的光芒，透过最后一丝即将弥合的缝隙，吝啬地投下了一缕微不足道、却真实不虚的微光。，映照在他那布满裂痕的、沉默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