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黑潮吞没一切（1/2）
黑潮，已成天倾之势。
曾经作为奥赫玛门户与骄傲的第一要塞，在汹涌了十倍不止的黑暗狂潮面前，仅仅支撑了不足半月。
高耸的城墙如同被无形巨兽啃噬的饼干，在无数进化得更加狰狞、力量更为恐怖的黑潮生物前赴后继的冲击下，轰然倒塌。
驻守的死亡军团士兵与来不及撤离的守军，连同要塞本身，一并被翻滚的黑暗吞没，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溅起。
一个月后，第二道、也是最后一道外围防线，依托灰岩堡垒旧址重建的防御体系，在经历了短暂却惨烈至极的抵抗后，同样宣告失陷。
海瑟音与刻律德菈联手，加上荒笛一起，以大地，律令与海洋潮汐构筑的最终屏障，在数头实力接近半神门槛、由纯粹毁灭能量聚合而成的“黑潮领主”的猛攻下，寸寸碎裂。
两位半神自身也受创不轻，不得不退回主城。
至此，翁法罗斯大陆残存的、尚能沐浴在新日光芒下的土地，只剩下奥赫玛主城及其周边极其有限的区域。
这座依山而建的宏伟之城，如同惊涛骇浪中最后的礁石，孤独地矗立在无边无际、翻腾不息的黑暗海洋中央。
天空被浓厚的黑雾彻底遮蔽，唯有据点上方那轮由谎言维系的新日，依旧执拗地散发着光芒，照亮着这方圆不过数十里的“孤岛”。
绝望，如同最深沉的寒冰，冻结了每一个人的心脏。
但在这极致的绝望中，某些力量也被催生到了顶点。
赛法利娅站在奥赫玛最高的钟楼顶端，猫耳笔直竖起，眼眸中流光溢彩，周身涌动的诡计与信仰之力几乎化为实质的辉光。
黑潮带来的集体性恐慌与对“拯救”的极致渴望，让她的“猫猫神教”信众的信仰空前纯粹与炽烈，连带着她自身的权能也水涨船高，等级一路飙升至接近一百五十级的恐怖高度。
她能感觉到，自己似乎触摸到了某种界限，一念之间便可编织覆盖全城的庞大幻象，或是抽取信仰施展近乎改写的“叙事”。
然而，当她将目光投向城外那无边无际、仿佛连空间本身都能腐蚀消融的黑暗时，这股澎湃的力量瞬间变得苍白无力。
她的“诡计”可以欺骗感官，可以扭曲局部现实，却无法真正撼动那源自世界底层代码错误而带来的毁灭洪流。
再精妙的谎言，在绝对的物质湮灭与规则侵蚀面前，也显得如此可笑。
与此同时，在黑潮深处，格林的分身们正经历着更加残酷的战斗。
为了获取最前沿的数据，测试黑潮进化的极限，也为尽可能延缓其推进速度，他的四个分身常年游弋在主城外围的黑暗区域，与层出不穷的恐怖怪物以及偶尔出现的“黑潮领主”厮杀。
凭借“海洋之心”等史诗装备的强力恢复效果，以及他自身逼近180级的惊人等级和战斗技艺，这些分身一度如死神般收割着黑潮生物。
但如今，战斗变得越来越吃力。
黑潮的进化似乎没有上限，新出现的怪物不仅个体实力更强，更开始出现诡异的协同能力和能量抗性。
那些“黑潮领主”更是麻烦，它们仿佛拥有简单的智慧，懂得规避分身的致命攻击，甚至能调用黑潮本身的力量进行反击或修复自身。
分身们不得不付出更大的代价，承受更重的伤势，才能取得战果。
恢复装备的效果在黑潮持续的侵蚀干扰下，也开始打折扣。
格林清楚，个人的勇武，在这场席卷世界的末日灾变中，所能起到的作用终归是有限的。
……
……
奥赫玛城内，气氛已从最初的恐慌、悲壮，逐渐演变为一种更深沉、更撕裂的抉择。
分裂，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一部分人，以绝大多数中下层军官、老兵、以及大量不愿抛弃家园与亲人的平民为代表，主张战斗到底。
“与其像老鼠一样躲进地洞，等待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虚无缥缈的‘明天’，不如手握刀剑，与黑潮堂堂正正一战，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我们的家人、朋友都埋在外面那片黑暗里，让我们独自偷生？做不到！”
这种情绪悲壮而热血，充满了不甘与尊严。
而另一部分，则是格林提出的“避难所”计划的支持者。
他们相对理性，认同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无意义的牺牲只会让文明的火种彻底熄灭。
保留最关键的技术人员、火种继承者、知识传承者，等待或许存在的转机，是文明延续的唯一可能。
这部分人并不怕死，因为他们本身已经决定战斗到死。
令格林有些意外的是，他原本以为至少会有部分半神会选择进入避难所，保留最后的反击力量。
然而，当最终摊牌的时刻来临，阿格莱雅、赛法利娅、刻律德菈、海瑟音，甚至包括遐蝶，都明确表示将留在外面，与奥赫玛共存亡。
“我的命运金丝扎根于此，我的‘浪漫’源于对这片土地上生灵命运的‘注视’与‘编织’。若他们都逝去，我的存在也失去了意义。”
阿格莱雅平静地说。
“哈！本喵可是要成为传奇的！躲在壳里算怎么回事？我的‘小可爱’们还在外面呢，我这个教主怎么能先溜？”
赛法利娅撇撇嘴，眼神却异常坚定。
“律法，需有扞卫之地与执行之民。若城邦不存，律法何依？我的职责，至死方休。”
刻律德菈的话语冰冷如铁。
“海洋与大地相连，我与荒笛大人有约，将守护到最后。”
海瑟音手握琴剑，誓言无声而沉重。
遐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拉住了格林的衣袖，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选择。
对她而言，奥赫玛和这些“兄弟姐妹”们，也是她的亲人。
面对她们的决意，格林沉默良久。
他理解这份骄傲与执着，也明白对于这些将守护视为天职的半神而言，“撤退”本身就是一种亵渎。
对他们来说，那个由篝火庇护的“明天”太过虚幻，而眼前的战斗与牺牲，才是他们所能把握的、真实的“现在”与“终局”。
他没有再强求。
只是，他开始了最后的“分发”。
“纷争火种”，他通过特殊渠道，送还给了远在悬锋城废墟中坚守的迈德漠斯。
那座险峻的钢铁之城，依靠着残留的天谴军精锐，以及易守难攻的地势，竟然奇迹般地在黑潮的狂涛中暂时屹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