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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政萌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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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对外交涉与情报工作交给许攸、逢纪,既是发挥其长处,也是一种平衡,避免他们因失落而心生怨望,可谓帝王心术的初步展现。

“谨遵主公之命!”四人齐声应道。这一次,书房内的气氛明显和谐了许多,至少表面上是如此。许攸甚至在琢磨着能不能从对外联络中捞点“信息费”。

议事既毕,众人告退。袁绍\/谢安却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田丰。

“元皓留步。”

田丰停下脚步,面露疑惑,不知主公单独留下他还有何吩咐。难道是觉得我刚才态度不好,要秋后算账?他不由得挺直了腰板,准备迎接(他想象中的)风暴。

袁绍\/谢安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脸上露出一丝温和而真诚的笑意:“久闻元皓刚直敢言,有古大臣之风,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方才议及恤民之事,我尚有不解之处,纸上得来终觉浅,可否随我往城外一观,看看这邺城周边的真实光景?”

田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位高权重、向来更注重名声排场的主公,会主动提出与他一同轻车简从地去巡视民间。这与他印象中那个好大事功、有些疏阔、容易被华丽辞藻打动的主公形象颇为不同。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躬身道:“主公欲观民瘼,体察下情,此乃冀州百姓之福!丰自当陪同。”(内心: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过……是好事!)

没有太多仪仗,只带了少数精锐亲随,袁绍\/谢安与田丰二人骑着马,出了邺城,信马由缰,走向城郊的田野。

时值冬末春初,田野里还是一片萧瑟,残雪未融,土地僵硬,透着寒意。但已经能看到一些衣衫单薄的农夫在田间忙碌,清理堵塞的沟渠,积攒着为数不多的粪肥,为即将到来的春耕做准备。他们大多面色焦黄,身形瘦削,看到这支虽不庞大但明显是贵人的队伍,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惶恐地低下头,或远远地避开,如同受惊的雀鸟。

(农夫甲:快低头!大人物来了!农夫乙:他们不会是来提前收春税的吧?苍天啊!)

袁绍\/谢安勒住马,指着一片显然荒废已久、长满枯草的田地,问道:“元皓,此等靠近城郭的良田,为何荒芜至此?”

田丰看着那片荒地,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叹了口气:“主公明鉴。去岁蝗灾,今岁又逢春寒,收成本就堪忧,然各项赋税、徭役却未见减免。许多寻常农户无力承担,或举家逃亡,成了流民;或不得已投献豪强为奴仆、部曲,以求得庇护。这田地,自然就无人耕种,荒废于此了。”他的语气沉重,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他又指向远处一片井然有序、屋舍俨然、甚至有小型坞堡护卫的大庄园,语气中带着无奈:“反观那些豪强之田,僮仆成群,牛马众多,即便遇灾,也能依靠存粮和势力维持,甚至趁机低价兼并更多土地。此消彼长,国库如何能不空虚?编户齐民如何能不减少?”(内心: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袁绍\/谢安默默地看着,听着。眼前的景象,与他记忆中东晋末年门阀林立、百姓流离、国力衰微的场景何其相似!历史的教训,让他深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也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力量。袁绍原有的记忆中,对此虽有感触,却远不如谢安亲身经历门阀之祸、目睹王朝南迁的切肤之痛来得深刻。他仿佛看到了河北的未来,若不加改变,便会重蹈覆辙。一个强烈的念头在他心中形成:必须做点什么!

“元皓,”他忽然问道,声音不大,却让田丰心头一跳,“若我下令,今岁冀州百姓的田租赋税,减免三成,如何?”

田丰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袁绍\/谢安,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如同久旱逢甘霖,但随即他强大的理性又占据了上风,冷静下来,沉吟道:“主公仁德!此举若行,必能使万民感念,收揽民心,稳固根基!只是……”他话锋一转,面露难色,“府库本就不足,若再减免赋税,大军粮饷何来?沮授清理田亩、核实户籍之事,也非旦夕可成,远水难解近渴。只怕……只怕是杯水车薪,甚至可能影响军心。”(内心:主公啊,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

袁绍\/谢安闻言,非但没有不悦,反而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谢安特有的从容与智慧,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府库不足,便从简。上行下效,自古皆然。”他顿了顿,语气坚定地说道:“传我令,自今日起,大将军府一应用度,削减三成!宫中……嗯,我府中歌舞饮宴,非节庆、非必要则一律罢黜!百官俸禄,亦可酌情暂缓发放部分,待府库充盈后再行补足。我与河北军民,共度时艰!”

他目光再次投向那片荒田,语气深沉而有力:“至于大军粮饷……民富,则兵强。今日之减免,看似损失,实则是为了明日更能收取。若百姓离散,田地荒芜,纵有百万大军,也不过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终将枯竭!昔日齐桓公问管仲何以富国,管仲对曰‘仓廪实而知礼节’,同理,仓廪实,方知荣辱,方能效死力!这道理,我今日方知透彻!”

(袁绍\/谢安:省钱嘛,我在行!当年在东山,跟人赌棋输多了,也过过紧日子!)

田丰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主公,胸中一股热流奔涌激荡,冲击着他的理智,竟一时哽噎,说不出话来。他一生刚直,屡屡直言进谏,所为何来?不就是为了能让主公用其言,察其心,行仁政,惠及百姓,稳固社稷吗?他曾无数次幻想明主纳谏的景象,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主公不仅采纳其言,更有如此惊人的魄力与深远的远见!甚至不惜自减用度,与民同苦!这……这简直是明君典范啊!(田丰内心:主公,您是不是被什么圣人附体了?!)

他猛地翻身下马,不顾地上残雪泥泞,推金山倒玉柱般拜伏在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带着哽咽:“主公……主公真乃……真乃明主!田丰……田丰往日若有冒犯,还请主公恕罪!丰,愿效死力,助主公成就大业!”

这一次,他的跪拜,与以往出于礼节和身份的臣服截然不同,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仰、折服与誓死追随的决心!

袁绍\/谢安也立刻下了马,快步上前,亲手将田丰扶起,握着他那双因长期握笔和可能也曾劳作而显得有些粗糙的手,温言道:“我得元皓,如高祖得张良,如鱼得水。往日之事,皆是为国为民,何罪之有?日后,还望元皓多多直言,助我安顿这河北百姓,开创一番新气象!”

(作者吐槽:收服田丰这种直臣,就得用真心换真心!看,效果拔群!)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远处,是荒芜的田地和面黄肌瘦、眼神惶恐的农夫;近处,是主臣相得、感人肺腑的一幕。几个偷偷张望的农夫看到这情景,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觉得这贵人似乎和别的官老爷不太一样,心里莫名安定了些许。

随行的亲兵队伍中,那名在虎牢关经历过一切的亲兵统领,看着主公亲手扶起田丰那真挚而坚定的背影,忍不住低声对身旁同样目瞪口呆的同伴感慨道:“主公自虎牢关归来,真似变了个人……这番气度,这番作为,简直……简直是脱胎换骨!”(亲兵乙:谁说不是呢!以前的主公可不会亲自下马拉人,还握着手!)

而在田丰被扶起的那一刻,他心中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升起,如同这穿透暮霭的夕阳:无论主公因何而改变,只要他秉持此心,行此仁政,爱惜民力,那么,这河北之地,必将一扫沉疴,迎来一番前所未有的新气象!他田丰,跟对人了!

(田丰:这辈子,值了!)

(第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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