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暗流归途(1/2)
深海蘑菇林的阴影里,相柳蜷着身子靠在菌柄上,指节扣着黏糊糊的菌汁,连呼吸都压得只剩缕轻烟。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混着海水冻得发僵,邪气在脉里窜,像小蛇似的咬着筋络,识海更是疼得发懵——可他冰蓝的眼没闭,死死盯着远处巨兽厮杀后残留的浊流,连眼睫都没颤一下。
要活着,得去找小夭和安儿。
他指尖颤巍巍凝出缕冰灵气,细得像头发丝,慢慢往身旁那株泛着磷光的死亡杯菌里探。这菌里藏着点精纯的水元,却也裹着致命孢子,稍不注意就会引火烧身。汗滴进伤口里,疼得他牙床发麻,可那缕气还是稳得很,一点点裹着水元往回抽——就像他此刻的念想,只有一个:攒点劲,再攒点。
溶洞里的滴水声砸在石潭里,每一下都像敲在小夭心上。她把小安搂在怀里,外袍裹了三层,连自己的手腕都压在孩子后心,怕那点温气散了。海魂晶贴在小安心口,蓝盈盈的光映着孩子苍白的脸,倒成了这黑里唯一的亮。她不敢睡,每隔片刻就探探安儿的鼻息,那弱得像游丝的气,是她撑下去的唯一指望。丹药和灵力渡进去,孩子的脉总算不那么飘了,可还是没醒,眉头皱着,像在梦里也在怕。
熬到天快亮时(深海里辨不出时辰,只凭水流的变化猜),相柳总算攒够了点劲。他撑着菌柄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栽倒,赶紧扶住旁边的礁石——掌心蹭到石棱上的碎渣,疼得他倒抽口冷气,却也清醒了些。
他没敢走直线,绕着暗礁和海藤潜行,像条滑在黑里的鱼。神识探出去半寸就疼,只能靠水元的流向辨方向,怀里的海魂晶碎片安安静静的,倒成了念想的寄托——他总摸着碎片,想起安儿早上塞给他时,小手攥得紧,说“爹带着它,就能找到我”。
溶洞里的小夭也没闲着。见安儿呼吸稳了,她把孩子放在避风的石凹里,用碎石围了圈,又摸出枚快灭的照明珠,往溶洞深处走。通道窄得只能侧着身,石壁上的冰晶刮着衣料,“沙沙”响得渗人。走了没几步,脚下突然一滑,手忙脚乱扶住岩壁时,掌心蹭破了皮——低头一看,地上是层滑溜溜的水膜,顺着痕迹往远看,竟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不是滴水,是活水流淌的响!
她心里一热,赶紧往前跑,果然在尽头找着道窄缝,水流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刚要伸手摸,怀里的海魂晶突然晃了晃,蓝光照着缝口,像根小手指,直直指着里面——那波动软乎乎的,像安儿在跟她喊“娘,往这儿走”。
相柳正绕着片暗礁走,突然眼前一黑,差点撞在礁石上。邪气压得他喉间发腥,刚要撑着石壁喘口气,怀里的碎片突然烫了下!不是之前的温,是带着劲的热,蓝光透出手心,像条蓝线,往一个方向扯——那方向,跟他猜的溶洞方位,竟丝毫不差!
“是安儿!”他猛地精神了,忘了疼也忘了累,调动起所有劲,往蓝光指的方向冲。水流在耳边响,礁石擦着衣摆也顾不上,只盯着那缕蓝——那是他的念想,是找到妻儿的希望。
溶洞里的小夭也没犹豫。她跑回石凹把安儿背起来,绳结勒得紧,生怕孩子滑下去,然后咬着牙钻进那道缝。里面是条往下斜的水道,水流冰得刺骨,她只能用灵力护着安儿,顺着水流往下滑。滑了不知多久,前面突然亮了——不是照明珠的光,是水里飘着的浮游生物,蓝盈盈的,把水道照得像条发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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