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脉同生(1/2)
帅帐里的药味浓得发稠,混着点没散的血腥气,缠在帐帘上,连风都吹不散。相柳躺在榻上,玄色寝衣松松垮垮挂在肩头,露出的皮肤白得像冻住的雪,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人还活着。军医们刚退出去,靴底蹭着地面的声越来越远,最后只剩帐内的铜炉“滴答”滴着药汁,敲得人心慌。
小夭跪坐在榻边,指尖搭在他腕上时,忍不住颤了下——太凉了,比北境的冰还凉,脉里的劲散得像沙,九转还魂丹的药力裹着那点生机,在碎脉里撞来撞去,却连心脉的边都碰不到。她闭着眼探了半晌,睁开时,指腹已经攥得发白。
帐外的雪又下了,风卷着雪粒打在帐上,“沙沙”响。小夭看着相柳眉心那点微弱的冰蓝,突然想起清水镇的夏天,他躺在桃树下,说“我的命硬,死不了”。可现在,这硬命却像根快断的弦,再碰一下就要碎。
她摸向怀里的玉碗,指尖碰到冰凉的碗沿,突然定了神。皓翎王室的禁术“同心引”,她小时候偷看过母亲的手札——以心头精血为引,把自己的生机缠上对方的心脉,是赌命的法子,弄不好就是两败俱伤。可除此之外,再没别的路。
小夭解开衣襟,心口的皮肤还带着点暖。她捏着金针,手悬在半空时,余光扫过相柳的脸,突然笑了笑——以前总怕他走,现在更怕,怕他连跟她拌嘴的机会都没了。金针刺下去的瞬间,她没闭眼,看着精血滴进玉碗,红得像熔了的朱砂,自己的脸色却一点点白下去,连呼吸都轻了。
玉碗里的精血泛着金红的光,像团小火焰。小夭扶着相柳的头,把碗沿凑到他唇边,灵力裹着精血往他嘴里送时,突然被一股寒气顶了回来——是他心脉里的死气,像冰锥扎得她心口发疼,一口血没忍住,溅在玉碗沿上,红得刺眼。
“别闹。”她对着相柳轻声说,像哄个闹脾气的孩子,另一只手死死攥住他的手,把自己的灵力全送过去。那股暖意撞在死气上,“滋啦”响着散了些,可死气又涌上来,缠得她脉里的劲都乱了。
疼是真的疼。经脉像被无数根针戳,心口的伤口还在渗血,每喘一口气都像扯着筋。小夭的汗滴在相柳的手背上,凉得他指尖动了动,可她没松劲——刚才探到他心脉里那点冰蓝,好像颤了下,像快灭的烛又亮了点。
不知过了多久,小夭的视线开始发花,可手里的劲没松。突然,她感觉到相柳的脉里涌来一股微弱的冰劲,不是死气,是活的!那冰劲缠上她的灵力,像藤蔓绕着树,一点点往心脉的方向爬。
与此同时,她腕上的情人蛊突然动了——不是以前的刺痛,是轻轻的颤,像蝶翼扫过皮肤。小夭的眼泪没忍住,砸在玉碗里,混着精血,一起渡进了相柳嘴里:“你看,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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