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流云！（2/2）

她没有回头，拳势未乱，依旧缓慢推移，神识悄然铺开，捕捉着那一缕异样。

院墙角落的阴影，比别处浓重了半分。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借着微弱月影，只能辨认出一个佝偻的轮廓，像是寻常杂役，但那股凝而不发的“沧桑”与深不见底的“探究”，绝非杂役所有。

是那个窥探者。哑伯？还是别的什么？

那人影没有靠近，也没有任何动作。片刻，一声极低哑、仿佛砂纸摩擦的语声，直接在她耳边响起，避开了空气的震动：

“小娃娃……你的体质，我很熟悉……”

林芸周身血液凝了一瞬，拳势却依旧稳稳地收住，站定。她缓缓转身，面向那团阴影，帷帽下的目光穿透黑暗，直直“看”去。

人影说完这句，不再停留，身形融化在夜色里，那缕“审视”也随之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院中只剩下风声。

林芸站在原地，玉指冰凉。熟悉？她的情欲道体，是系统塑造，与此界何干？这人是谁？血煞宗的暗桩？还是青云门内某个隐藏的老怪物？他口中的“熟悉”，是福是祸？

没有答案。只有夜风穿过空庭，带着山雨欲来的湿冷。

她站了许久，才转身回屋。关门，落栓，禁制无声升起。流云弓放在手边，触手可及。

翌日，天色未明。

集合的钟声低沉悠长，穿透晨曦的薄雾，在外院上空回荡。

广场上，黑压压一片人影。内院弟子与部分外院精锐分立，泾渭分明。内院那边，以三位气息渊深、目蕴神光的中年为首，皆是金丹修士。他们身后，筑基弟子肃立，赵乾、刘琨等人赫然在列，看着外院这边，下巴就快翘到天上去了。吴月独自抱剑站在稍远处，眉眼清冷。韩厉也在其中，站在最后的位置。

外院这边，则以数位筑基后期的执事领头，白芷一身执法堂服饰，站在前列。林芸站在外院凝气弟子区域，周围投来的目光复杂，她帷帽压低，隔绝了大部分视线。

一名金丹长老踏前一步：“血煞余孽，盘踞黑风山深处‘葬煞谷’，负隅顽抗。此行，剿灭邪修，扬我青云之威！出发！”

没有多余废话。

一道道剑光亮起，内院弟子大多御剑而行。外院弟子则纷纷取出飞行法器，或乘坐宗门统一的青色飞舟。林芸登上一艘飞舟，站在船舷边。飞舟缓缓升空，罡风猎猎，脚下山川飞速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