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长叹释前尘 麒麟动异兆(1/2)
谢珩与辛弃疾并肩离开了九泉之井那片永恒的星辉。踏上忘川松软的土地,辛弃疾沉默地环视这片超脱时空的天地。他今日并未着文士长衫,而是一身玄色劲装,外罩半旧皮甲,腰间佩剑,俨然是随时可上马杀敌的戎装。只是那眉宇间沉淀的沧桑,与这身利落装扮形成了微妙对比。
“此处便是忘川。”谢珩的声音将他从打量中唤回,“无朝代更迭之扰,无生老病死之苦。诸位名士于此延续志趣,逍遥自在。”
辛弃疾微微颔首,目光掠过岸边摇曳的曼珠沙华,沉声道:“超脱之地……果然非凡俗所能有。”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使君当日江边之言,提及‘大势非一人可逆’,弃疾彼时未能尽悟。如今……倒是体会更深了。”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脚步放缓,声音低沉下去,开始述说。并非长篇大论,而是片段式的追忆。山东故土的金戈铁马,聚众抗金的少年意气,渡江南归时的满腔热忱……话语简洁,却字字沉重。他谈及条陈方略如石沉大海,谈及练兵筹饷的种种掣肘,谈及数次被劾罢官的无奈,谈及带湖、瓢泉的闲居岁月里,那“醉里挑灯看剑”的不甘。
“一生都在‘北定中原’的梦里挣扎,”他停下脚步,手无意识地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望向忘川亘古不变的天空,发出一声悠长而深沉的叹息,“醒来方知,身已老,力已衰,河山……依旧。”
这一声叹息,裹挟着太多未能施展的抱负、被现实磋磨的锐气,以及穿透时光尘埃后的苍凉与释然。那戎装包裹的,不仅是一个武将的躯体,更是一个时代未能安放的悲慨灵魂。
谢珩静立一旁,未加置评,只待那叹息的余音散入风中,才缓声道:“世事如棋,局中难免执迷。幼安一生,无愧于心,其志其情,已铭刻青史。如今前尘已矣,此地新生,正可抛却旧日枷锁。”
辛弃疾默然片刻,按着剑柄的手缓缓松开,点了点头:“使君之言甚是。此地……或许正是解脱。”他眉宇间的沉郁似乎化开些许,虽未展颜,目光却不再仅仅沉浸于过去。
二人继续前行,将至桃源居时,却见陆游自另一小径匆匆而来。陆游本是面带急色,目光扫过辛弃疾时,骤然定住,脸上瞬间布满惊愕。
“幼安兄?!”陆游失声唤道,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辛弃疾的手臂,仔细端详着他这身戎装打扮,激动得声音发颤,“真是你!你……你何时来的?这身装扮……”
辛弃疾见到故人,脸上露出真切而复杂的笑意,拱手道:“务观兄!别来无恙。弃疾方才抵达。这身旧甲,倒也合此间无拘之意。”他拍了拍腰间的佩剑,“习惯了。”
陆游仍是难以置信,连声道:“好,好!能在此重逢,实乃天幸!”他这才想起正事,忙转向谢珩,“使君,喵居那枚麒麟蛋今日异动频频,光晕流转,隐有温热,恐有变故,请使君速去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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