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md这破番茄干什么飞机,怎么每一第一章 去(1/2)
槐树下的旧时光
老院的那棵老槐树,该有上百岁了吧?粗粝的树干得两个我才能合抱,皲裂的树皮像爷爷手背爬满的青筋,却偏在每个春天里,迸发出满枝桠的细碎白花,把整个院子都浸在清甜甜的香气里。我关于童年的大半记忆,都裹着这槐花香,藏在树影婆娑的旧时光里。
小时候最盼春天,不是因为能穿轻薄的花裙子,而是盼着槐花开。每当枝头缀满星星点点的白,奶奶就会搬来竹梯,踩着板凳,手里举着长长的竹竿去打槐花。竹竿轻轻一敲,白花就簌簌往下落,像下了一场温柔的雪。我总爱站在树下,仰着脖子接那些花瓣,有的落在头发上,有的沾在衣领间,还有的刚好落在舌尖,嚼一嚼,满是清甜的滋味。奶奶总怕我被落下来的花枝砸到,一边打一边念叨:“慢点儿接,别仰着脖子太久,当心头晕。”可我哪里听得进去,只顾着在花雨中蹦跳,把笑声混着槐花香,撒得满院子都是。
打下来的槐花,奶奶总有一百种吃法。最常做的是槐花麦饭,把新鲜的槐花捡干净,沥干水分,拌上面粉,撒点盐,上锅蒸熟。刚出锅的麦饭冒着热气,拌上一勺香油和蒜泥,入口是槐花的清甜,混着面粉的醇香,我能连着吃两大碗。有时候奶奶也会包槐花饺子,把槐花和猪肉剁碎了做馅,咬开饺子皮,汁水裹着花香在嘴里散开,那味道,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让我惦记。每到这时,爷爷就会坐在桌边,就着一小碟咸菜,喝着自家酿的米酒,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奶奶还包了好多呢。”
夏天的槐树,是院子里最好的乘凉处。正午太阳最毒的时候,槐树枝叶长得格外茂盛,像一把撑开的巨伞,把毒辣的阳光都挡在外面。爷爷会把竹躺椅搬到树下,我就趴在他旁边的小竹凳上,听他讲过去的故事。爷爷年轻时是个木匠,手里总爱摩挲着一块光溜溜的木头,他说这是他年轻时做家具剩下的,留着做个念想。他讲他年轻时走南闯北,给人做衣柜、打书桌,讲他怎么在集市上遇见奶奶,讲他们刚结婚时住的小土屋,怎么一点点攒钱盖起这栋老院。我听得似懂非懂,却爱盯着爷爷的手看——那双手布满老茧,指关节有些变形,却格外灵巧,偶尔还会给我削个小木剑、小木偶。蝉在槐树上没完没了地叫,风一吹,树叶沙沙响,爷爷的声音混着这些声响,像一首温柔的歌,我听着听着,就趴在竹凳上睡着了,梦里都是槐树叶的清香。
秋天的槐树,叶子会慢慢变黄,一片片落在院子里。我和爷爷会一起扫落叶,他拿着大扫帚,我拿着小扫帚,把落叶堆成一堆。爷爷说,落叶埋在土里,来年能当肥料,让槐树长得更壮。有时候我们还会在落叶堆里找槐豆——就是槐树结的种子,一串串的,像小小的豆角。爷爷说,槐豆可以入药,能清肝泻火,他总会捡一些晒干,收在小布包里,说等我上火了,就煮水给我喝。我总觉得槐豆长得好玩,捡来串成手链,戴在手上晃来晃去,爷爷见了,总笑着说:“我们家丫头真会变废为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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