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狗”异闻(2/2)
门一开,一股酒气扑面而来。阿成看到我,明显紧张。
“你找谁?”
我问:“你们是不是一个月前在砖窑那边杀了一只灰白的小狗?”
阿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阿远骂道:“你少胡说八道!”
但我注意到,他的手在抖。
我继续说:“那只狗回来过。”
两人同时后退。
阿成声音发颤:“你别吓我们,那狗已经死了。我们把它埋了。”
“埋了?”我问。
阿远说:“对,我们……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是故意的,是喝醉了……我们埋在砖窑后面。”
我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简单。
我问:“你们埋它的时候,它真的死了吗?”
两人沉默了。
过了很久,阿成低声说:“它……动了一下。”
阿远赶紧说:“但我们以为是神经反应!我们真的以为它死了!”
我感到一阵寒意。
如果影子当时还活着……
那它的“回声”,可能不是死后形成的。
而是在它被活埋时产生的。
那不是普通的回声,而是一种极度恐惧与痛苦的“残留意识”。
一种执念。
我问:“你们后来有没有听到什么?”
阿成嘴唇发抖:“有……夜里,我们听到狗叫声。但那声音……像是在模仿我们说话。”
阿远接着说:“昨天晚上,我们听到有人敲门。我们一开门,什么都没有。但地上有一个狗爪印。”
“什么样的狗爪印?”
阿远咽了口唾沫:“是倒着的。”
我心里一紧。
倒着的脚印,意味着它不是走进来,而是“退着”走向他们。
像是在无声地控诉。
我意识到,影子的“回声”正在变强。
它不只是重复声音。
它在“学习”。
甚至可能在“成长”。
我问他们:“你们想不想解决这件事?”
两人连连点头。
我告诉他们:“你们必须去埋它的地方,把真相说出来。不是对我,是对它。”
虽然我不确定这是否有效,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了砖窑后面。
那里是一片荒地,长满杂草。地上有一块新翻的土,就是他们埋影子的地方。
我让他们把土挖开。
两人手抖得厉害,但还是照做了。
当挖到一半时,阿成突然尖叫:“有东西!”
我打开手电,照向坑里。
里面有一只破旧的狗项圈。
是影子的。
但项圈上有奇怪的痕迹——像是被什么啃咬过,又像是被反复摩擦。
阿成突然跪下来,哭着说:“影子,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阿远也跟着哭:“你别再跟着我们了……我们错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呜咽”。
那声音就在我们身后。
我猛地回头。
那只灰白的狗站在那里。
这次,它的眼睛里有了焦点。
它盯着阿成和阿远。
阿成哭得说不出话:“影子……对不起……”
影子的尾巴动了一下。
那是它生前最喜欢做的动作,表示高兴。
但它现在没有实体。
它只是一个回声。
它看着他们很久。
然后,它慢慢后退。
一步。
两步。
三步。
每退一步,它的身体就淡一点。
直到完全消失。
那一刻,风停了。
空气里只剩下沉默。
我知道,它走了。
“结局”
第二天,我把所有录音和影像整理好,准备写一篇报道。但我最终没有发表。
因为我意识到,这件事不是普通的社会新闻。
它属于另一种领域。
一种介于人性与动物本能之间的灰色地带。
老陈后来告诉我,他再也没有听到影子的叫声。
但他说,他一点也不难过。
因为他知道,影子终于“放下”了。
至于那两个年轻人,他们离开了城市,再没有出现过。
而我,把这段经历写成了档案。
不是为了公开,而是为了记住。
记住一只小狗的痛苦。
记住它的回声。
记住它的执念。
记住,动物也会记仇。
但它们更会记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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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