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四面落子（2/2）

曹操听罢，抚掌大笑，眼中尽是赞赏与意动：“妙！妙极！仲达此策，深得纵横捭阖之精髓！以朝廷之名，行我之实，不费一兵一卒，而收搅动南方大局之效！孙权得此厚礼，怕是睡不安稳，却又舍不得拒绝！刘景升，亦可稍安其心。好！此计大善！”

他当即对荀彧道：“文若，起草诏书之事，便交由你，务必辞章华美，情理兼备，将朝廷对孙氏之抚慰与期望，表达得淋漓尽致。另，选派得力使者，速往江夏宣诏，将这份‘厚礼’送到孙权手上！”

“彧领命。”荀彧拱手应道。

见南线方略已定，曹操心情大好，但并未忘记其他方向的隐患。他看向荀攸和程昱：“公达、仲德，北线联络袁氏之事，便由你二人统筹。务必选派合适人选，携我亲笔书信与厚礼，前往邺城，晓以利害，务必说动袁尚、袁谭，暂息内斗，共抗刘备！若有必要，可许以并州牧、大将军等空衔，务必使其为我所用，牵制刘备北线兵力！”

“遵命！”荀攸、程昱齐声应诺。

这时，一直沉思的荀彧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贯的谨慎周全：“主公，南、北两线布局虽妙，然西线亦不可不防。马超虽败逃汉中，投奔张鲁，然此子骁勇，兼为马腾之子，在羌胡中素有威信，其败非心服，其志未灰。张鲁割据汉中，以五斗米道聚众，自成一体。若马超说动张鲁，或张鲁欲利用马超之勇，趁我大军东顾之际，复出陇右，袭扰关中，则恐重现昔日吕布偷袭兖州后方之故事，使我腹背受敌。”

曹操闻言，神色一肃：“文若所虑极是。马超确是心腹之患。张鲁……久据汉中，朝廷号令不行，亦需处置。依文若之见，该当如何？”

荀彧道：“可双管齐下。一面，密遣精干细作，携重金潜入汉中，设法接触张鲁麾下谋士杨松等贪财之辈，或张鲁部将中不满马超者，散布流言，挑拨马超与张鲁之关系。可言马超桀骜，不甘久居人下，其志在夺汉中以为基业，复图凉州；亦可言朝廷欲招安张鲁，许以高官厚禄，令其擒献马超。总之，使其互相猜忌，难以合力。”

“另一面，”荀彧继续道，“主公可正式表奏朝廷，以天子名义，招抚张鲁。许以镇民中郎将、汉宁太守等职，承认其对汉中之治权，甚至可暗示，若其能约束部众，不滋扰关中，朝廷可允其五斗米道在汉中自由传播。此举意在稳住张鲁，至少使其短期内不致与马超联手寇边。同时，亦可借此机会，派遣使者或细作，详细探查汉中地理、军备、人心，为日后……谋划益州之地，预作准备。”

“益州？”曹操眼中精光再闪。益州天府之国，刘璋暗弱，他早已垂涎，只是此前一直被中原、河北、凉州战事牵绊，无暇西顾。

“正是。”荀彧点头，“刘璋暗弱，其与张鲁有杀母之仇，常年攻伐。汉中乃入蜀门户。若能先定张鲁，或迫使其归附，则取益州之匙，便握于手中。此乃长远之图，然眼下先行铺垫，未雨绸缪，总是有利。”

曹操听罢，豁然开朗，抚掌笑道：“文若深谋远虑，西线便依此计！挑拨张鲁、马超，招抚张鲁，窥视益州！如此，东、南、西、北，四方布局皆已明晰！”

他站起身，走到堂中悬挂的巨幅舆图前，目光如电，扫过图上标注的各方势力。北有残袁可驱，南有孙刘可间，西有张鲁可抚，马超可挑……而他自己，坐镇中原，手握天子，整合西凉新附之力，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