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妻妾相见（2/2）

刘备将她转过身来，借着灯光仔细看她。几日家中的休养，让她少了几分风尘仆仆，多了几分被滋润后的柔美，但眉宇间那抹属于疆场的英气，依旧清晰可见。

“香儿，”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低沉，“明日我就要启程，集结兵马，攻伐邺城。这一战，事关重大。你……可还要像在河北时那样，随我一同出征？”

孙尚香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瞬间的炽热与渴望。纵马驰骋，号令千军，与夫君并肩作战……那是多么快意畅怀的日子！但很快，那光芒便沉淀下去，化为一种更深的思量。

她轻轻摇了摇头，将脸埋进刘备胸膛，声音闷闷的，却异常清晰：“这次……香儿暂且留下。”

刘备有些意外，他能感觉到她内心对沙场的向往。

孙尚香抬起头，看着他，眼中带着狡黠与认真：“这几日，我刚和甘姐姐、糜姐姐、蔡姐姐熟悉，她们待我极好，真心把我当妹妹看待。这个家，很温暖。我若刚进门没几天，就又跟着你跑出去打仗，让几位姐姐作何感想？她们会不会觉得我这个新来的，不懂事，只知自己快活，不顾家里？香儿……想给几位姐姐留个好印象，想真正融入这个家。”

她顿了顿，继续道：“再说，糜姐姐教的那个麻将，还挺有意思的，我还没玩够呢！陪陪姐姐们，逗逗阿斗和念儿，也挺好。”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但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落寞，却没有逃过刘备的眼睛。

刘备心中一疼，知道她是体贴懂事，压抑了自己的天性。他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柔声道：“委屈你了。我知道，你心里是想去的。”

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和胸膛的震动，孙尚香鼻尖微微一酸，但随即又笑了起来，仰头亲了亲他的下颌：“不委屈。夫君，机会有的是。等你打下了邺城，平定了河北，说不定还有更大的仗要打呢！到那时，香儿一定跟着你去！这次，就先让我在家里，好好学学怎么做刘使君的夫人，好不好？”

她的话语，既是宽慰刘备，也是说服自己。乱世中的女子，尤其像她这样的身份，能够拥有一个和睦的家庭，几位善待自己的姐妹，已是难得的幸运。她不能，也不该再奢求更多。战场，或许终究不是她的长久归宿。

“好，好。”刘备心中感动，更添爱怜，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的香儿，最是识大体。下次，一定带你。”

柔情蜜意，在离别前夜显得格外浓烈。烛火摇曳，罗帐轻垂，一室春光，旖旎无限。两人如同即将分别的藤蔓，紧紧缠绕，抵死缠绵，仿佛要将未来数月甚至更久的思念，都在这一夜倾注殆尽。

几番云雨之后，孙尚香香汗淋漓，软软地伏在刘备怀中，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刘备则一下下轻抚着她光滑的脊背，享受着这暴风雨后的宁静与温存。

“夫君，”孙尚香忽然轻声开口，“一定要平安回来。邺城虽坚，但二袁内斗，人心离散，必不是你的对手。香儿……和姐姐们，还有阿斗、念儿，在家里等你凯旋。”

“嗯，一定。”刘备郑重承诺，将她搂得更紧，“为了你们，我也会尽快拿下邺城，平定河北，然后……接你们过去，看看北国风光。”

夜色渐深，疲惫与满足最终战胜了离愁。孙尚香在刘备怀中沉沉睡去，呼吸均匀，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刘备却了无睡意，借着透入帐内的微光，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充满了柔情与责任。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府门外，人马肃立。庞统、刘晔、崔钧、石韬、孟建等文臣，典韦及无当营亲卫，皆已整装待发。刘备已换上戎装，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与闻讯赶来的甘棠、糜贞、蔡琰一一话别，又抱了抱尚在揉眼睛的刘禅和刘念。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站在三位夫人身侧、同样一身劲装却未披甲、眼眶微红的孙尚香身上。

他走过去，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深深看了她一眼。

孙尚香强忍着泪意，用力回握了一下，然后松开，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夫君，早去早回！记得你答应我的！”

“记得！”刘备重重点头，不再留恋，转身，大步走向等候的骏马，翻身而上。

“出发！”

一声令下，队伍开拔，马蹄声与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向着北方，向着那座决定河北最终命运的邺城，坚定而去。

府门前，孙尚香一直望着那远去的烟尘，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轻轻叹了口气，挽起甘棠和糜贞的手臂，转身回府。家中，还有麻将，还有孩子，还有等待的日子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