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分别（2/2）

他此刻正处于艰难的抉择中，他本已决定只把李修竹当做一个普通的npc，严格按照原着走剧情。

但他到底不是石头，相处这么久，真到紧要关头，他却一点也不想伤害李修竹。

李修竹发现了燕溪脸上的难过与纠结，他以为，那是不舍。

还有一些伤心……

无弥宗毕竟是个道宗，他不方便带燕溪一同回去，也不确定师父和师门能否接受燕溪的存在。

李修竹心里满是愧疚，他抱住燕溪，“阿溪，你放心，我一定会再回来的，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等此间事了，我便向师父自请离开宗门，我们还像这般隐居山林，做一对自由自在的神仙眷侣。”

燕溪垂着眼眸，不想再扮演人设，自暴自弃道:“这些我都不在乎。我一点都不想要你回来。”

好在系统判定非常灵活，李修竹以为他在说气话，没有发现问题，系统便也没给出警告。

李修竹只当燕溪是生气了，安抚道:“是我的错。阿溪应当生气。等我回来，阿溪想怎么出气都行。”

“只是，阿溪别不要我……刚刚听到你不想我回来，我真的害怕了……”

李修竹双手捧起燕溪的脸，燕溪对上了他深情的目光，发现他的眼睛微微发红，心中闪过一丝不忍，而后迅速把人推开。

“你走吧！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你别再回来了！”说完，燕溪转身跑走。

李修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能地想追过去，但想到重伤的师父还是停下了脚步。

等回来吧……

等回来，他一定会让阿溪狠狠出气！

李修竹在心底暗暗发誓。

却没想到，再回来，已是物是人非。

………………

系统【等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燕溪装作听不懂【什么？】

【你不是应该给李修竹留一句话——五岳山山路崎岖，路程却短，时间不等人，不妨走这条路，但一定要记得，万事小心。】

【你不说这句话，李修竹不走五岳山这条路怎么办？那你任务还怎么完成？】

燕溪无所谓地摇摇头【哎呀，我忘记了，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任务失败又不会死，灵魂受损就受损吧。不是说任务累积失败十次才会魂飞魄散嘛，一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系统怒其不争，系统音拔到历史最高。

【这是你第一个任务世界，也是最简单的世界，你这都不忍心，难道以后就能狠下心嘛？！】

【再说了，你不是说你要攒钱退休，任务失败是要扣光工资的，你真的舍得嘛？！】

燕溪皱着眉，他有些疑惑，有些不解，但奇怪的是，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说实话，魂飞魄散也好，扣光工资也罢，有些时候，我觉得他们好像很重要，但更多时候，我其实，并不在意。】

燕溪抬起头，正好看见了初升的太阳。

燃烧的红色玉盘映着一团团橘红的朝霞，就像是一幅夺人眼球的精美油画。

燕溪挪不开眼睛。

他的眼里全是红，那是日出的倒影。

伸出手去碰，却碰到了虚无。

但他并不失望，因为他早已习惯。

【真美，可惜都是假的。】

【但是我看到了的，都是我的。我想要它停留的久一点，即使代价是燃烧我的血肉，我的骨架。】

系统【我听不明白。】

燕溪叹了口气，挑眉道【Fe～其实很简单，我缺爱，而李修竹爱我，我不管什么真的假的，我只在乎我的体验，我喜欢这样的李修竹，我想要他存在的久一点，懂了吗？……而且，没人无条件爱过我，我不喜欢欠人东西，在感情方面呢，我也讲究平等互惠原则，他对我很好，所以，我下不去手……】

燕溪早已不是青春期叛逆又敏感的自己，从某个层面上来说，他其实很了解自己，而且……嗯，坦然接受。

从小到大，他都知道他和平常人不一样，也一直学着自洽。

系统的cpu疯狂计算，最后喷出一簇黑烟。

系统咬牙切齿道【你们艺术生的脑子，果然是计算机程序的一生之敌】

燕溪笑了笑。

这般精致的脸上的真心笑容，称得上一句祸国殃民，只可惜这幅场面没人能有福气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