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属国都尉的权威(1/2)
中平六年的春风,并未能完全吹散并州北疆的肃杀之气,却带来了权力格局悄然变动的讯息。吕布以五原属国都尉,假节的身份开府治事,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并州军政两界激起了层层波澜。
新设立的属国都尉府,就设在九原城内原郡府旁一处颇为宽敞的宅院内。牌匾高悬,卫兵肃立,虽不及晋阳州府气派,却自有一股新锐的威严。幕僚机构的架子迅速搭了起来,以新投效的陈杉为功曹,总揽文书,参赞军政,又从郡府小吏和投奔的寒门士子中,遴选了几名精明干练之人,分掌粮秣、刑名、户籍等事。一个精简却高效的行政核心,开始运转。
陈杉甫一上任,便展现出其务实而敏锐的才干。他向吕布进言:“主公新得朝廷名器,假节北疆,此乃立威树信之时。然威非徒以兵势立,信非徒以赏罚结。当务之急,在于‘内修政理,外和戎狄’,使百姓安居,军士用命,四境绥靖。如此,则根基固,方可言及其他。”
他提出具体方略:“政理之修,首在抚民。可颁布《招贤令》,明示天下,凡通晓农桑、水利、刑律、算数乃至匠作之实学者,不论出身,皆可量才录用。此举既可解我府中人才匮乏之困,亦可向并州士民昭示主公求贤若渴、重用实务之心。”
吕布从其言,《招贤令》很快拟就发出。令文辞恳切,不尚虚华,着重强调“唯才是举”、“注重实务”,与当时崇尚清谈、看重门第的风气颇有些格格不入。果然,令文传出,反应各异。并州乃至邻近州郡的一些寒门士子、落魄吏员、怀才不遇的匠人,闻讯后多有心动,陆续有人前来试探或投效。而一些传统的士族之家,则不免私下讥讽,认为吕布一介边鄙武夫,所招不过是些“干禄之徒”,难成气候。
对这些议论,吕布与陈杉皆一笑置之。他们需要的,正是能做事、肯做事的人,而非那些只会空谈玄理的名士。
这日,都尉府迎来了开府后的第一桩棘手事务——一桩胡汉纠纷案。
案由是:一名汉人农户,指控邻近部落的一名鲜卑牧人,纵马踏坏了他家即将成熟的粟米田数亩,要求赔偿。而那鲜卑牧人则矢口否认,反指汉人农户先是用石块击伤了他的马匹,才导致马匹受惊窜入田中。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从乡间一直闹到了郡府。郡府胥吏见涉及胡人,不敢轻断,便将案子转到了新成立的属国都尉府。
此案看似不大,却极为敏感,处理稍有不公,便可能激化胡汉矛盾,影响边境安定。无数双眼睛,包括郡中官吏、地方豪强、乃至塞外部落,都在暗中注视着新成立的都尉府,尤其是这位新上任的、手握“假节”大权的吕都尉,会如何处置。
吕布并未轻易下决断。他令陈杉详细查阅案卷,又派干练属吏微服前往事发地,暗中查访了数日,询问了附近的汉胡居民,终于大致厘清了真相:确是那鲜卑牧人饮酒后纵马疾驰,不慎踩踏了农田,事后怕受责罚,才反诬农户伤马。
升堂问案之日,都尉府堂外围观者甚众。吕布端坐堂上,陈杉陪坐一侧。涉案的汉人老汉和那名一脸倔强的鲜卑牧人被带上堂来。
吕布并未急于宣判,而是让双方再次陈述,又传唤了查访到的数名证人。证据一一呈现,那鲜卑牧人面色渐渐发白,额角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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