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2/2）

而这座临近边关的小城，却只剩萧条。万物沉寂，连街边的招牌也似昏昏欲睡。

秦玄立于此处，感受这片纯粹的天地。

金庸笔下的江湖，即便远离庙堂，仍怀赤子之心。

哪怕沦为乞丐，依旧为国奔走。丐帮四大长老俱是功臣，黄蓉率众死守襄阳！

江湖人，庙堂志，这便是金庸。

但秦玄脚下的土地，纵使身处朝堂，心亦在江湖。

这里的江湖，快意恩仇多过规矩方圆。

小镇荒凉，唯有一处灯火辉煌，成为此地唯一的生气。

秦玄踏入其中——这里从不缺客人。

并非镇上人多，而是此处乃通往万马堂的必经之地。来往之人，皆在此歇脚。

掌柜斜倚柜台，手边搁着双拐。

他的双腿自大腿处齐齐而断，却未露颓唐。眉宇间，尽显豁达。

秦玄倚上柜台：“掌柜的，可有陈年茅台？来三斤，再上一份大侠套餐。”

掌柜未动——他本就不能动。

只稍稍侧身，与秦玄四目相对。

“江湖日日有奇闻异事，或神妙，或离奇，或诡谲，或平淡。”

“但‘大侠套餐’，老夫倒是头回听闻。想必滋味非凡。”

“一定特别美味，这可是大侠的标配。”

“哦？莫非不吃这餐就配不上大侠的名号？”

秦玄摇头：“不是吃了才能算大侠，而是大侠都会吃这一餐。”

“就像佳人配才子，英雄配 ** 。”

“一个真正的大侠，怎能不尝大侠套餐？”

“所以你是大侠？”

“我今天专程来吃大侠套餐，你说呢？”

掌柜笑得前仰后合，甚至捶打起他那张名贵的桌子。

照理说，掌柜该谦逊些，毕竟生意场上客人满意最重要。

可这位掌柜不同，他把这儿当自己家一般随意。

本该严肃的掌柜如此失态，引得食客纷纷侧目。

但众人只看了一眼，便又埋头享用起美食。

秦玄也笑着，耐心等待掌柜笑够。

良久，笑声终于停了。

“看来真得推出大侠套餐了，肯定能赚大钱。”

秦玄指向街外：“你早就不缺钱了，这镇上没人比你更富。”

“不光镇上，我敢说你比马空群还有钱。”

话音刚落，一名中年食客轻嗤一声。

声音虽小，却逃不过秦玄和掌柜的耳朵。

“哪家的少爷初次闯江湖？”

“关东万马堂的马三爷，买下整个关东的马都绰绰有余。”

“年纪轻轻行走江湖太危险，还是再等等吧。”

秦玄点头。这话不假，即便关内人也知马空群的马比朝廷还多！

当年天下无敌的白先羽结义三弟，神刀堂已成往事，万马堂却更胜从前，马空群的财富自然水涨船高。

中年人惬意地捏起一粒花生米，仰首饮尽杯中浊酒。

人活一世，能显摆几分才学总是件快意事！

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将花生米抛入口中：鄙人赵高，江湖朋友抬爱，送了个夹三鞭的诨名。

秦玄拱手道：久闻大名，虽不知何为夹三鞭，但秦朝那位赵高倒是......

话音未落，中年人的筷子悬在半空，脸色骤变。

掌柜的又发出爽朗笑声，今日似有说不尽的开怀。

后生说话要当心。

若非万马堂禁兵令，此刻你已身首异处。

连夹三鞭赵高都不识，难怪会说出瘸子比马三爷阔绰这等浑话！

小子，且说说你那大侠套餐，让大伙长长见识。

秦玄轻叹：天机不可泄露。

这大侠套餐嘛，成了大侠自然知晓。

如同习武，功到自然明。

既非大侠，问也枉然。

赵高猛然攥碎掌中花生，齑粉簌簌而落。

掌柜的也不知此物，你莫不是在戏弄老子？

秦玄指向萧别离：你说他是瘸子。

既是残障之人，如何识得大侠套餐？

若有真侠客点过，他自会知晓——可见此间从无豪杰。

赵高盯着满手碎末，目光如刀。

既然无侠，你进门便点此物，岂非自打嘴巴？

萧别离难得正经一回，显然对这个称呼毫不在意。

秦玄轻轻摇头：从前没有大侠来此，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很快就会有两位年轻大侠光临此地。

虽是年轻人，却都当得起大侠之名。

我提前准备这些，正是为他们二人。

山高路远，不论是寻仇的、报恩的，还是前来化解恩怨的，到了这儿首先都会觉得腹中饥饿。

所以我特意备好大侠套餐，只给该享用的客人。

至于现在在座诸位——他环视四周，没一个配得上这大侠套餐！

梨花纷飞的红雪天！

萧别离的无名店铺堪称武林第一店，十八扇门后藏着无尽惊喜，任君选择绝不失望！

秦玄昨夜好眠，今晨精神焕发。

店里十八张桌子已占去六张，今日的客人比昨日顺眼多了，赵高早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