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废品星系与锈蚀法则（2/2）

林烬让伊莱亚斯展示了一小部分从静滞带边缘（崩塌前）采集到的、带有微弱时空扰动的特殊晶体样本。这些晶体在废土或许价值不大，但在这种技术黑市，对于某些研究异常现象或试图制造特殊能量武器的势力来说，可能具有独特价值。

机械义眼工头的眼神亮了一下。“有点意思。足够支付初步检查和基础能量补充的费用。维修和高级补给，需要更多。跟我来，带你们的‘话事人’去见‘老瘸子’，他是这片码头的管事。”

林烬决定亲自前往。他需要直观了解这里的规则和获取更关键的信息。

当他走下舷梯，踏上锈迹斑斑的码头甲板时，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瞬。他那木质化、异色瞳、霜白长发的非人形象，与这里常见的亡命徒或变异者截然不同，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安的、仿佛来自更高维度的冰冷气息。几个原本蠢蠢欲动、想上来“摸点油水”的家伙，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机械义眼工头也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常态，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谨慎。“这边。”

穿行在嘈杂、拥挤、弥漫着机油、汗臭和劣质合成气体味的码头通道里，林烬的感官接收着海量信息。讨价还价的叫骂声、焊接的滋滋声、不明生物的嘶吼、醉汉的喧哗……这里是一个充满污秽与生机、绝望与贪婪的混沌之地。

在一间用废弃舰桥改造的、堆满各种破烂零件和显示屏的“办公室”里，林烬见到了“老瘸子”。那是一个坐在悬浮轮椅上的干瘦老头，半边脸是锈蚀的金属，一只眼睛是闪烁红光的电子眼，另一只浑浊的老眼则审视着林烬。

“新面孔，新……品种？”老瘸子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摩擦，“你带来的东西，我看过了。时空扰动的残留，纯度不高，但性质罕见。勉强够付入门费。说吧，你想要什么？修船？补给？还是……别的？”

“全部。”林烬言简意赅，“列出清单和价格。支付方式：除了晶体，我还有关于‘静滞带崩塌’的一手观测数据，以及……某些特定‘法则异常区’的粗略坐标信息。”他抛出了诱饵。静滞带崩塌是近期可能波及广泛的宇宙事件，其数据有价值；而“法则异常区”的坐标，则是对那些追求力量或进行危险研究的势力极具吸引力的情报，尽管可能只是碎片信息或边缘区域。

老瘸子的电子眼红光大盛。“静滞带崩塌？那个老古董坟场真的炸了？有意思……‘法则异常区’坐标？小子，你知不知道这种东西会引来什么样的秃鹫？”

“我知道。”林烬面无表情，“所以，我需要等价的东西，足够我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的物资和情报。”

老瘸子沉吟片刻，电子眼快速闪烁，似乎在检索或计算。“可以谈。但你要的东西不少，光是能量核心和结构合金就不是小数目。你的情报价值需要评估。另外……”他顿了顿，那只浑浊的老眼紧紧盯着林烬异化的身躯，“你本身……似乎就是最大的‘异常’。有没有兴趣做个‘全面扫描’？我们这里的‘验尸官’技术不错，或许能给你自己估个价。”

话语中带着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林烬的左眼银光微闪。“不必。交易仅限于物资和情报。如果这里的规则是吃掉‘异常’，我不介意让你们看看，‘异常’反噬的样子。”他的声音没有波澜，但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降低了几度，空气中弥漫的机油味似乎都凝固了。

老瘸子干笑两声，缓解了一下突然紧绷的气氛。“开个玩笑。锈心城只做生意，不问来历。只要付得起价钱，哪怕是归墟教团的走狗，我们也照常接待——当然，价格会高很多。”他话里有话。

“那么，开始评估吧。”林烬不为所动。

初步的讨价还价开始了。林烬需要争分夺秒，但也不能显得过于急切。他一边与老瘸子周旋，一边通过星穹之眼和碎片赋予的感知，悄然收集着这座“锈心城”内部的信息流动，尤其是关于“法则交汇之渊”和“归墟大祭司团”的任何风声。

在这片由废铁和贪婪构成的星系里，真正的危险，往往隐藏在交易的笑容之下。而补给，只是踏入更深黑暗前，必须完成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