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流放真相（1/2）
“父亲？！”林逸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触碰那缕暗金色魂光，但手指却直接穿透了过去——这终究只是一段残存的印记，并非真实的魂魄。
暗金色魂光微微闪烁，林平之虚弱的声音继续传来，像是隔着无尽的时空与岁月：
“如果你能触发这段印记……说明你已经融合了初代族长的不朽之心，也看到了我们留下的记忆。逸儿，对不起……关于霄儿的事，我们瞒了你三千年。”
林逸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告诉你，就意味着把你拖进这场必死的局。”这次是那缕澹银色魂光开口，叶清音的声音同样虚弱，但语气里的温柔与愧疚清晰可辨，“霄儿体内的魔种，连接着幽骸本体的意志。任何与‘真相’相关的信息，只要被提及、被知晓，都有可能被魔种感应到，进而刺激它提前苏醒。”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你小时候，每次问起‘哥哥去哪儿了’，我和你父亲都要先检查周围三遍，确认没有任何监控法阵，才敢用事先编好的谎言回答你。因为哪怕只是一句真话……都可能害死霄儿。”
林逸感到喉咙发紧。
他想起三千年前的童年——每次问起林霄，父母总是神色匆匆地岔开话题，或者说“哥哥去了很远的地方修炼”。那时的他以为父母偏心，以为他们根本不在乎那个被流放的次子。
现在他才明白，每一次回避、每一次谎言背后，都是父母提心吊胆的恐惧。
“流放霄儿去仙域……是我们共同的决定。”林平之的声音继续响起，“但这不是抛弃，而是当时能想到的、唯一能暂时保住他性命的方法。”
暗金色魂光微微波动，投射出一幅幅画面——
年幼的林霄被带离守门人祖地，登上前往仙域的传送阵。叶清音抱着他哭了整整一夜，最后在他衣襟里缝进一枚护身符——那是用她三成精血炼制的“替死符”，能在关键时刻代替宿主承受一次致命攻击。
林霄在仙域“净法天牢”的第一年，每天都要承受十二个时辰的净化阵法洗礼。那些阵法本意是净化魔种，但过程如同千刀万剐。七岁的孩子被锁在阵法中央，疼得浑身抽搐，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因为送他来的族老说过：“如果你哭，如果你求饶，就证明魔种已经影响了你的心智，仙域会立刻处决你。”
第三年，魔种第一次暴走。林霄失控杀了十七名守卫，仙域执法殿要当场格杀。是叶清音连夜赶到，以“界钥执掌者”的身份作保，并交出三件守门人传承至宝，才换来仙域“再观察三年”的承诺。
第七年，林霄在痛苦中突破至元婴期。魔种随着修为增长而壮大，仙域净化阵法的效果越来越弱。林平之秘密潜入仙域，想要带儿子逃走，却在半路被仙域三位金仙拦截——那一战，林平之重伤濒死，最后是靠燃烧血脉才逃回祖地。
“每一次……每一次我们想要救他，都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叶清音的声音带着哭腔，“仙域越来越不信任我们，族老会越来越反对继续在霄儿身上投入资源，就连霄儿自己……也开始怨恨我们，怨恨守门人一族，怨恨这个世界。”
画面切换到林霄少年时期。
他在仙域天牢的囚室里，用指甲在墙壁上刻下一行行字——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杀了我？”
“父亲，母亲……你们真的爱过我吗？”
最后一行字刻得最深，几乎凿穿了墙壁：
“如果注定要变成怪物……那我宁愿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生。”
看到这行字，林逸感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所以我们做了最后一个决定。”林平之的声音将林逸拉回现实，“既然救不了，那就……让他恨我们。”
暗金色魂光投射出最后一段画面——
成年后的林霄被带出天牢，押送到仙域与幽骸交界的“遗忘峡谷”。在那里，林平之“亲自”宣布了对他的最终判决：永久流放，剥夺守门人姓氏，从族谱除名。
画面中的林霄跪在峡谷中央，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父亲，那双眼睛里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了。
他笑了。
笑得疯狂而绝望。
“好……很好。”少年林霄缓缓站起，周身开始浮现出漆黑的魔气——那是魔种在极端情绪刺激下，第一次主动显化，“从今天起，我不再是林霄。我是……影渊的囚徒，是你们守门人一族的……诅咒。”
他转身走向峡谷深处，再没有回头。
而画面外的林平之，在儿子转身的瞬间，勐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平之！”叶清音冲上去扶住他。
林平之死死抓着妻子的手，眼睛盯着儿子消失的方向，鲜血不断从嘴角涌出：“清音……我……我亲手……毁了我们的儿子……”
“不，你没有。”叶清音泪如雨下，却用力摇头，“你给了他最后的‘生路’。让他恨我们，让他彻底斩断与守门人的联系……这样魔种就会认为他已经‘堕落’，不会再强行操控他打开‘门’。只有这样……霄儿才能以‘自由’的身份，活下去。”
哪怕这份自由，建立在无尽的怨恨与误解之上。
哪怕这份生路，需要父母亲手将儿子推入深渊。
画面到此彻底消散。
骨山深处陷入死寂。
林逸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那些画面、那些声音、那些被掩藏了三千年的真相，如同重锤般一次次砸在他的灵魂上。他曾经以为父母偏心，以为他们为了所谓的大义牺牲了林霄——但现在他才明白，那场“流放”的背后，是父母用尽一切办法后，不得不选择的、最残忍的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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