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集:迷彩淬骨(1/2)
题记
晨号惊飞宿鸟喧,戎装整肃列营前。
正步踏开千叠浪,军歌震落九霄烟。
夜行军里磨筋骨,烈日麾下砺胆肩。
莫道少年无壮志,迷彩染就好华年。
晨号划破校园上空时,离翁的手指还在系迷彩服的纽扣。那套衣服是前一天领的,布料粗糙却厚实,领口的硬衬磨得脖子发疼,裤脚太长,他只好往上卷了两圈,露出脚踝上刚磨破的皮——昨天试走正步时,被旁边同学的鞋跟蹭到的。
“离翁!帽子戴歪了!”阿凯从身后拍了他一把,军帽的帽檐滑到额前,遮住了半只眼睛。离翁赶紧抬手扶正,帽徽上的五角星在晨光里闪着亮,他忍不住摸了摸,指尖传来金属的凉意。操场上已经站满了人,一片整齐的迷彩绿,像突然冒出的青草地,教官们穿着笔挺的军装,背着手站在队伍前面,嗓门大得能穿透晨雾:“全体都有!立正——”
离翁立刻绷直膝盖,双手贴在裤缝上。昨天教官说过,立正时要“三挺一睁”:挺胸、挺腹、挺颈,眼睛要瞪得像铜铃。他偷偷用余光瞄了眼旁边的阿禾,她站得笔直,辫子塞进军帽里,只露出一点红头绳的边角,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慢。阳光慢慢爬过操场的围墙,落在他们的肩膀上,迷彩服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排排扎在地上的小树苗。
“齐步走!”教官的口令一落,队伍里立刻响起“唰唰”的脚步声。离翁盯着前面人的背包带,努力把步子迈得跟大家一样大——昨天练了一下午,他的左脚还是有点跟不上,总差半拍。手臂要摆到腰际,指尖要贴住裤缝,这些细节教官盯得紧,谁要是做错了,就得单独出列,在太阳底下多练十遍。离翁走得满头是汗,军帽里的热气散不出去,顺着额头往下流,渗进衣领里,痒得他想挠,却不敢动——教官的眼睛像鹰一样,正扫过他们这一排。
练到正午,日头最毒的时候,教官终于喊了“休息”。离翁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想把军帽摘下来透透气,就看见阿禾蹲在旁边,手里拿着个军用水壶。“喝点水吧,我刚在食堂接的凉白开。”她把水壶递过来,壶身还带着点凉意。离翁接过,猛灌了几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滴在迷彩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阿凯也走过来,手里攥着两块压缩饼干:“我叔给我的,说这是部队里的口粮,抗饿!”三人坐在树荫下,分享着饼干,听阿凯讲他叔在部队里的故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的迷彩服上,斑斑驳驳的,像撒了把碎金。
最让人紧张的是下午的正步训练。“踢正步要像砸钉子,脚落地时要响!”教官示范着,一脚踩在地上,“咚”的一声,震得离翁的耳膜都有点疼。离翁跟着抬腿,膝盖绷得笔直,脚尖往下压,可刚一落地,就没发出声音——他的脚底板已经磨得发疼,实在不敢用劲。“离翁!出列!”教官的声音突然响起,离翁心里一紧,赶紧站到队伍前面。
“再来一遍!”教官叉着腰,盯着他的脚。离翁深吸一口气,抬腿、落地,这次终于发出了“咚”的声响,可脚底板却像被针扎了似的疼,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不行!腰没挺起来!”教官走过来,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要像有根绳子在头顶拽着你,记住没有?”离翁点点头,又练了三遍,直到额头上的汗滴进眼睛里,涩得他睁不开,教官才让他归队。归队时,阿禾偷偷递给他一张纸巾,小声说:“坚持住,快结束了。”离翁接过纸巾,擦了擦汗,心里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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