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匠铺困局谋挖人，蔗苗传讯解糖忧（2/2）

“不能再这么熬了。” 秦羽站起身，拍了拍老周头沾着铁屑的肩膀，“县城里有三家铁匠铺，李记、王记、赵记，咱们去挖人 —— 不光要挖工匠，连他们顺手的家伙什，能带来的都请来。”

老周头愣了愣，手里的铁锤差点滑下来：“县城的铁匠铺？俺前年去县城送过铁活，知道刘三那厮压着工匠的月银，李记的李师傅一家子，去年冬天连棉袄都没添上。可他们敢来吗？吴汲的人还盯着呢，要是被衙役盯上，家人都得受牵连。”

“他们不是不敢来，是没遇上值得冒险的活计。” 秦羽觉得此事要让婉秋去办，于是转头向家的方向走去，一抬头，正看见她朝自己方向走来，青布裙角沾着些藤苗的碎叶，手里攥着的账本卷了边，显然是一路小跑回来的。“婉秋，你去县城一趟，先找恒昌商行的王掌柜 —— 就说咱们秦源村招铁匠，月银给二两，顿顿有荤腥，家人来了还能住新盖的砖瓦房，屋顶铺的都是新瓦，窗户糊的是细棉纸。要是愿意带徒弟来，再多加五两安家费，够他们买两亩薄田了。”

“二两月银？” 苏婉秋停下脚步，手里的账本 “啪” 地磕在石磨上，“县城的铁匠顶破天给八钱，李师傅在李记干了十年，最多也只拿过一两。咱们给这么多，会不会……”

“一点都不多。” 秦羽打断她，指尖戳了戳堆在一旁的废铁料，“一个好铁匠，一天能打三把趁手的环首刀，咱们四百人最少要两百把刀、一百副铠甲，要是人手够，半个月就能完工。往后还能打农具 —— 春耕时给村民打犁头，秋收时打镰刀，一把犁头能卖五十文，一百把就是五两，很快就能回本。再说，刘三倒了后，县城铁匠铺没了靠山，王记的王铁匠上个月还跟人说，想带着儿子去外地谋生，咱们开出这条件，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林墨楚这时从营地方向过来，腰间的环首刀悬在粗布腰带下，走路时刀鞘擦着裤腿，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他手里攥着本战马名册，纸页上还沾着草叶，他听见了秦羽和苏婉清的谈话：“主公，挖人的事，我让老陈和老赵跟着去 —— 他俩以前在御林军管过兵器营，老陈，就是那个千夫长，叫陈庚尧，能辨铁料成色，老赵，另一个千夫长，叫赵德明，能看出铁匠的手艺好不好，要是吴汲的人敢刁难，他俩也能镇住场子。”

秦羽点头时，看见老陈和老赵从林墨楚身后走出来 —— 老陈背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块试铁用的钢片；老赵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是给苏婉秋路上吃的麦饼。两人都换了粗布短打，看着像走南闯北的货郎，半点看不出御林军旧部的样子。走到秦羽面前抱拳施礼：“陈庚尧（赵德明）见过主公！”秦羽还礼：“二位将军免礼，既然林叔说了，那就劳烦二位跑一趟了，辛苦二位将军了！”

当天下午，苏婉秋就带着老陈、老赵去了县城。傍晚时分，叶灵溪抱着账本找过来时，秦羽正在给铁匠铺的铁炉加通风口 —— 他用粗铁条焊了个格栅，这样进风更匀，炉火烧得更旺。叶灵溪蹲在一旁，手指划过账本上的数字，眉头越皱越紧：“夫君，你看这行 —— 甜枣藤的收购价又涨了三成，上个月买藤苗花了两千两，这个月光是秦源村周边的藤苗，就花了一千八，还要去邻村收，怕是要到两千六。再这么涨下去，白糖的利润得少一半，咱们一天产二十斤糖，本来能赚一万两千两，现在要少近两千两。”

秦羽接过账本，指尖划过 “甜枣藤” 三个字，眼前忽然闪过邻村王阿婆的样子 —— 上次去收藤苗，王阿婆还说今年雨水多，藤苗长得慢，要是价再涨，她就只能让孙子辍学来帮着摘藤。他笑着对叶灵溪说：“甜枣藤的是不用发愁，我灵泉空间里面多的是，我一会儿将灵泉空间里的甜枣藤全部拿出来，够十几天的用量，只不过甜枣藤制糖的产出量没有甘蔗大，南方的蔗苗还没消息吗？之前派去岭南的斥候，按理说该传回信了。”

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慕清寒的脚步声，她跑得太急，青色劲装的领口都散了，头发上还沾着几根枯草，手里的纸条被攥得皱巴巴的，纸角都磨白了：“有消息了！斥候说蔗苗已经从岭南出发，走西江水路到荆州，再转陆路过来，大概半个月能到。就是…… 就是陆路要经过平安县的岔路口，吴汲最近让衙役查得紧，恐怕他们会刁难。”

“刁难就给银子。” 秦羽把账本递给叶灵溪，伸手从墙上取下自己的短刀，“让斥候提前跟押送蔗苗的人说，要是遇到官差盘查，就说是‘秦记买的果苗，要种在村后坡上’，官差要多少，就给多少 —— 一两不够给二两，二两不够给五两，别跟他们耗着。另外，让林叔派十个弟兄去荆州接应，骑上草原买的战马，带上咱们新打的环首刀，路上要是遇到山匪，直接解决，别让蔗苗受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