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谈心的初生:情愫的萌芽(2/2)
他低声道:“我不想再辜负任何生命。”
她指尖微颤,声音更轻:“包括你的吗?”
他没回答。
空气静得能听见江水拍岸的声音。远处有船鸣了一声,很快消失在夜里。
他抬手,碰了碰耳际的花。花瓣很硬,像是凝固的时间。
“这花能放多久?”他问。
“十年。”她说,“颜色不会变,形状也不会塌。”
“那你送我的,是不是也算数?”
她没躲开他的目光,轻轻点头:“算。”
他笑了下,眼角的泪痣在月光下很显眼。这一回,不是伪装轻松的那种笑,是真从心里透出来的。
“我以前觉得,活着就是为了完成任务。”他说,“治病,救人,扛责任。别的都不重要。可刚才听你说那些事,我突然觉得——原来有人懂这种累。”
“现在呢?”她问。
“现在我觉得,也许可以不用一个人扛。”他说,“比如今晚,你愿意上来,就是一种答案。”
她低头,手指绕着杯柄转了一圈。然后她抬头,左脸的梨涡浅浅浮现。这是七年来,她第一次真正笑出来。
“李淑芬昨天跟我说,你办公室的灯总是最后一个灭。”她说,“她说你像个守夜人。”
“她也给你送汤?”他问。
“每天都送。”她说,“说是你爱喝的口味。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都是猜的。”
他笑出声:“那老太太,嘴上骂我抢她儿媳,背地里倒挺上心。”
“她今天还问我,你有没有按时吃饭。”岑晚秋看着他,“我说有。她不信。”
“那你呢?”他问,“你信吗?”
她没立刻答。而是站起身,走到阳台栏杆边,望着江面。
“我信你是个好医生。”她说,“但我一直不信,你能好好照顾自己。”
“现在信了吗?”
她回头看他一眼,耳际的碎发被风吹起,眼神很静。
“还在观察。”她说。
他没再追问。只是坐着,手搭在藤椅扶手上,耳际的花稳稳地别着。
夜很深了,城市的声音渐渐退去。楼下的街道空荡,路灯一盏接一盏亮着。
她看了眼时间,手机屏幕亮起。
“该走了。”她说。
他没拦她,站起身,陪她走到门口。
她拉开门,脚步迈出去一半,忽然停下。
回头看了他一眼。
唇角微扬,没说话。
然后关门,脚步很轻地下楼。
屋里只剩他一人。
他没开大灯,也没回卧室。转身走回阳台,重新坐下。
风吹着他耳际的花,轻轻晃动。
他抬手,小心地把它取下来,放在掌心看了看,然后放进衬衫口袋。
月光落在空着的藤椅上,映出一道孤影。
他靠着椅背,闭上眼。
江风不断吹进来,带着凉意。
他呼吸很慢,胸口起伏平稳。
屋内的壁灯依然亮着,光线斜斜照在餐桌上,正好落在那个玻璃盒上。
盒中的裂戒静静躺着,裂口朝上。
他没再看它。
而是把手伸进口袋,指尖触到那朵花的边缘。
坚硬,却带着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