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争吵(1/2)
这一夜睡得格外安稳,醒来时窗外已透进晨光。小红还在熟睡,我轻手轻脚地穿上她给我买的那套深蓝色西服,悄悄带上门。为了不吵醒她们,我特意到财神房间洗漱。温热的水流冲去睡意,整个人都清爽起来。
六楼的赌场还很安静,天哥他们还没起床。我随便找了张空桌坐下,随手押着五百一千的小注。今天的牌出奇地顺,三千本金不知不觉就滚到了四万八。最大的一注也不过一千五,赢得轻松又惬意。见好就收,我照例给公关们打了两千喜钱,便起身离开。
回到房间时磊哥还在呼呼大睡,敲门声把他从梦中惊醒。已经十一点多了,该吃午饭了。闲聊间问起昨晚的战况,果然磊哥又爆了。召哥和鸟哥倒是各自赢了十来万。这些年看下来,磊哥似乎真的和这个公式八字不合,总是他一个人输得最惨。我们其他人倒都还算平稳,偶尔还能小赚一笔。
等磊哥洗完澡出来,我们下到六楼的时候,天哥他们已经在开工了。天哥拉开椅子让我坐过去,他叼电子烟烟,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桌子上敲得噼啪响。显示器泛着蓝光,映在他油腻的脸上。
听说最近还可以吧?天哥头也不抬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我说还行吧,那今天就陪你,晚上咱们一起吃。他点点头,继续盯着屏幕上的红蓝跳动。我坐在他旁边,闻到他身上混合着烟味和汗酸的味道。
天哥又开始打上十三口的码宝公式了。他的手指在台桌上飞舞,时不时停下来喝一口放在旁边的可乐。我则在一旁给他记录着口数,偶尔押个一千两千的。钱在屏幕上只是个数字,输赢似乎都变得麻木。磊哥他们三个就在财神转着玩,有了就押,没有就看着,他们的笑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
天哥打了四靴牌就收工了。他伸了个懒腰,脊椎发出咔咔的响声。我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突然觉得这种生活真是够了。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赌局,同样的空虚。
别看我每天笑呵呵的。没有过负债的人不会懂这种煎熬。有时候玩着牌,我的脑子已经飞走了,眼前浮现出一大堆债务单子。贷款、信用卡、网贷,每一张都在提醒我是个失败者。想想自己都是个笑话,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在这种地方虚度光阴。
有时候我真想拿小红给我的钱。她总说可以先借我应急,可最后我也真怕还不上。而且我俩没有未来,这点我心知肚明。第一我不可能离婚,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照顾。第二即使我离婚,小红父母也绝对不会同意。可能你们会说,只要小红同意就行,但那可能吗?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会幸福吗?
我盯着屏幕上最后跳动的红蓝,突然觉得这一切都索然无味。天哥拍拍我的肩膀说去吃宵夜,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走出门时,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初秋的凉意。路灯下,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就像那些永远还不清的债务一样,看不到尽头。
吃饭期间手机屏幕亮起,是催债短信,我连看都没看就按灭了屏幕。
我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上那道狰狞的裂缝,它宛如一张被极度扭曲的笑脸,正无情地嘲笑着我此刻的悲惨处境。
一年前的那场豪赌,犹如一场噩梦,至今仍历历在目。赌桌上,筹码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仿佛还在我耳畔萦绕不去。那时的我,是多么的风光无限啊!开着豪华轿车,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名表,可谓是意气风发,谁能料到如今竟会落魄至此?
每个月的高额利息,就如同一个无底深渊,不断地将我吞噬,让我在这黑暗的深渊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空调外机的水滴声,此刻听起来也变得异常刺耳,那“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好似催命的符咒一般,不断地在我耳边回响,让我心烦意乱。
我心烦意乱地数着那一滴又一滴落下的水滴,“一滴、两滴、三滴……”一直数到了第一百二十七滴。然而,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不用看,我也知道一定是母亲打来的。她总是在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询问我的近况。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然后接通了电话,强颜欢笑道:“妈,我很好,最近工作很努力呢……”有时候,我真的害怕去接父母打来的电话。每次电话铃声响起,我都会心跳加速,犹豫着要不要接听。最终,我总是以“我在忙”为借口,匆匆挂断电话。
这种生活让我感到快要崩溃了。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紧紧束缚着,无法喘息。我开始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一杯接一杯地灌下肚,却始终无法真正摆脱内心的痛苦。
晚上,我又一次喝得酩酊大醉。我摇摇晃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回到她家时,小红见我又喝多了,就说了我两句,我本身因为债务问题就有压力,我俩的争吵愈发激烈,她像发疯一样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彤彤在一旁苦苦劝说,但我们谁也听不进去。
最后,我忍无可忍,对小红说出了那句“分手吧”。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我的脸上,打得我头晕目眩。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小红愤怒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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