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绝望种子：人心炼狱（1/2）

净尘拖着疲惫身躯，从那片星空虚无中返回凡界。慈悲刀微弱嗡鸣，指引他降落在一座熟悉的城市上空。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沉重。他原以为，冥黯本体被镇压，世界会重归安宁，可事实并非如此。城市在夜幕下并未展现往日的祥和，反而充斥着诡异的躁动。

街头巷尾，零星的冲突正迅速升级。起初只是争吵，很快演变为拳脚相向，接着便是疯狂的破坏。人们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扭曲的愤怒与贪婪。他们砸碎商店橱窗，抢夺财物，甚至对身边曾经的亲友挥拳相向，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吼叫。这不是飘飘鬼的攻击，没有阴冷气息，也没有被吞噬生机的迹象，这纯粹是人类内部的崩溃。

警报声此起彼伏，却无人理会。曾经维持秩序的警卫人员，此刻也双目赤红，加入到混乱中，他们互相攻击，枪支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网络通讯完全瘫痪，整个城市，不，整个凡界，似乎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笼曲，陷入了自我毁灭的狂潮。这便是冥黯所说的“绝望种子”，它不是实体，而是直接作用于人心。它放大了人类内心最深层的恐惧、贪婪、愤怒，将所有负面情绪推向极致，导致大规模的暴乱和自相残杀。

净尘落在高楼之巅，慈悲刀在他手中轻颤。他曾以为，慈悲刀能净化一切邪恶，斩断所有绝望。然而此刻，面对这无形无相，直接侵蚀人心的力量，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他尝试挥刀，金光流转，触及那些陷入疯狂的人群。但金光并未像净化飘飘鬼那样奏效，被刀光触及的人们只是身体一颤，随即发出更痛苦的哀嚎，他们的疯狂更甚，甚至带着扭曲的怨恨冲向净尘。慈悲刀的力量似乎在抗拒这种“净化”，刀身发出的嗡鸣变得低沉而迟疑。

“地藏传人，你以为你赢了吗？”

冥黯的声音，带着嘲讽与得意，直接在净尘的脑海中炸响。

“你对付那些无用的鬼魂尚可，但面对人类的绝望，你的慈悲，你的刀，不过是笑话！人类的自我毁灭，才是最完美的收场。你看到吗？他们不需要我来吞噬，他们自己就会将彼此撕碎！”

净尘的心神受到剧烈冲击。他亲眼看着一对母子，母亲突然双目赤红，将年幼的孩子推倒在地，抢走他手中的食物，孩子无助地哭泣，很快也被周围的疯狂吞噬。曾经的秩序，曾经的温情，在此刻荡然无存。绝望的气息，比任何深渊生物都更具腐蚀性，它在侵蚀人类的灵魂，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悲痛。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心底升腾，甚至他体内的慈悲之力也受到影响，刀身金光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他感到疲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他半跪在高楼边缘，看着下方沦为炼狱的城市，耳畔是撕心裂肺的哭喊，是愤怒的咆哮，是武器碰撞的巨响。他感到自己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牺牲，在这一刻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他无法净化活人的绝望，他无法阻止人类的自我毁灭。慈悲刀在他手中变得沉重，仿佛承载了整个世界的悲伤。

“慈悲……无用吗？”

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罕见的迷茫。

就在这一片混沌中，净尘闭上了双眼。他不再试图挥刀，不再尝试净化。他放下所有的抵抗，所有挣扎，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他让慈悲刀贴近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刀身传递出的微弱脉动。他尝试用慈悲刀的“聆听”能力，去感受那些被绝望侵蚀的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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