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银血里的槐花信(2/2)
林风的鳞印完全剥落,露出心口的青铜勺疤痕,那疤痕正随着银血的流动慢慢变红,像朵正在绽放的花。他将残勺刺入创世之蛇的瞳孔,银血顺着蛇鳞纹路流遍双界,所到之处黑血退散,露出底下新生的翠绿色根系,根须上还沾着未干的槐花蜜,引得蜂蝶围着打转。
“成功了!”铁山的斧子恢复原色,星轨光墙重新明亮,像劈开乌云的闪电,照亮了双界的天空。“风哥的血把混沌腌成甜的了!你看那树根,都长出槐花了,香喷喷的!”
阿蓝的刻刀突然在万味树干上刻出条新痕,木屑纷飞间,浮现出幅鲜活的画——林风抱着创世之蛇的幼年骸骨,蛇骨上的裂痕正被银血粘合;母亲站在双界交界处微笑,怀里抱着罐槐花蜜,蜜罐上还沾着片小小的蛇鳞,闪着温润的光;远处的守味人与融味派族人围坐在一起,酒坛与蜜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守蜕人的残鳞突然聚成银蝶,翅膀扇动的声音像极了翻书的响动,沙沙作响。它们带着林风穿越时空,画面在他眼前飞速流转:父亲在暴雨夜将半块青铜勺塞进他体内,指尖的温度烫得像火,眼神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母亲跪在老槐树下用银血封印创世之蛇的疼,鬓角的白发沾着槐花,显得格外苍老;而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枕边放着块蛇鳞形状的槐花糕,甜香里藏着淡淡的铁锈味,那是母亲的血味。
“原来我的疼,就是创世之蛇的蜕壳。”林风将银蝶虚影融入母亲的银血,看着那些飞舞的蝶翅渐渐透明,化作点点光粒。“现在,该让它学会用笑止住疼了,就像人摔疼了,笑一笑就不那么疼了。”
双界根系突然绽放出银灰色的槐花,每朵花都像用月光织成的,轻盈又明亮。每朵花都映着空味界的笑脸——守味派的酒坛歪歪扭扭地倒着,融味派的蜜罐敞着口,铁山的斧子插在树桩上,阿蓝的刻刀别在腰间,全都在花瓣上轻轻晃动,像在跳一支欢快的舞。创世之蛇的嘶吼变成欢快的嘶鸣,鳞片剥落处长出带着地球味道的新芽,新芽里裹着守蜕人消散前的最后记忆:
【疼是会开花的盐,咸涩里藏着让甜更甜的秘密,就像腌菜少了盐,哪来的回味】
母亲站在老槐树下,眼角的银血化作槐花飘落,在空中打着旋儿。她张开双臂,双界土地在她脚下连成一体,没有了界限。守味派的酒坛与地球的陶罐在空中碰撞,酿出带着铁锈味的甜,像极了母亲当年熬的槐花粥,苦中带甜,甜里藏暖。
“欢迎回家,小风。”母亲的声音混着万味树的沙沙声,温柔得像春风拂过湖面。“现在,你既是守味人,也是食灵者,要记住——”
可她的话突然被黑血漩涡打断,铁山的斧子不知何时被混沌侵蚀,斧刃泛着暗紫色的光,像条择人而噬的蛇,正对着母亲的后背劈下。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创世之蛇的嘶吼里竟混着母亲年轻时的笑声,清脆得像风铃,却听得人毛骨悚然。
可他万万没想到,母亲转身时露出的微笑里,竟藏着与创世之蛇相同的琥珀色竖瞳,冰冷又陌生。而她的胸口,赫然嵌着与林风心口相同的青铜勺疤痕,疤痕周围还沾着未干的槐花蜜,甜香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