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守护誓言（2/2）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戒备森严的实验室，在光洁的合金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郝剑站在生物识别系统前，如山的身影几乎遮蔽了半面墙的显示屏。他的拇指在冷硬的触控屏上精准滑动，调出昨夜的监控录像——画面里，退休警犬正趴在服务器机房门口，这条德牧的右耳缺了一角，那是十年前抓捕毒贩时被砍刀留下的纪念，此刻却像枚荣誉勋章般醒目。它忽然竖起尾巴，颈毛根根倒竖，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发出低沉的咆哮，电子鼻在通风口前急促地嗅闻，鼻翼翕动间连空气里最细微的异常分子都不肯放过。

就是这里。郝剑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他粗粝的手指按下暂停键，画面精准定格在通风栅格第三根栏杆的焊点上。那里与周围的氧化程度有着毫厘之差，普通人根本无法分辨，但逃不过黑豹的嗅觉和他十年反恐生涯磨砺出的眼睛。半小时后，技术人员从那里取出了伪装成螺丝钉的针孔摄像头，微型芯片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高崇明局长赶来时，正看见郝剑蹲在地上给黑豹喂牛肉干，这个能徒手捏碎核桃的硬汉，此刻却用指尖轻轻挑开牛肉干里的盐分，动作温柔得不像话。老警犬把布满褶皱的大脑袋搁在他膝盖上，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浑浊的眼睛里映着这个唯一能让它卸下防备的男人。

老伙计，你可比这些电子玩意儿靠谱多了。郝剑挠着黑豹耳后花白的绒毛，那里藏着它十二岁的年纪和满身的伤疤。这条功勋警犬曾参与破获过十七起重大案件，去年因髋关节退化退役时，训导员抱着它哭了整整一夜。现在它住在高局长家的后院，却依然在深夜凭着本能守护着曾经的战场。郝剑能感觉到掌心下轻微的颤抖，那是老伙计关节疼痛的信号，却也是永不熄灭的战斗本能。

夜幕如墨汁般晕染开时，郝剑终于站在了实验室的主入口。生物识别系统的蓝光扫过他深邃的虹膜，捕捉到视网膜上因旧伤留下的细微疤痕。声纹识别器收录了他低沉的嗓音：熊之壁垒，坚不可摧。每个字都像钢钉般砸进识别系统，合金大门缓缓滑开，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安检通道，红外感应灯在黑暗中亮起幽绿的光，如同蛰伏的兽眼。他抬头看向穹顶的监控摄像头，忽然露出个罕见的笑容——那是三个月来他第一次笑，眼角的皱纹如刀刻般展开，却让那张刚毅的脸瞬间柔和下来。这笑容里藏着对任务的信心，也藏着对即将到来的硬仗的期待。

各岗位汇报情况。耳机里响起他沉稳的声音，像定海神针般安抚着每个队员的心。

外围警戒组正常，红外绊网已激活，温度异常监测覆盖半径三百米。内部巡逻组正常，警犬分队完成第三次嗅探，重点区域进行双重复检。技术监控组正常，生物识别系统零异常，已对所有接入端口进行物理隔离。

郝剑转身面对巨大的玻璃幕墙，外面的城市已经亮起万家灯火，璀璨的光海在他深邃的眼眸里翻涌。他想起三年前在云南丛林，也是这样的夜晚，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腐叶和血腥的味道。他用身体为受伤的战友挡住了手榴弹的破片，灼热的气浪撕开皮肉时，他以为自己会像片叶子般飘落在异国的土地上。却没想到能活到参与这样重要的任务，守护着足以改变国家命运的秘密。胸口的旧伤似乎又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那些永远留在丛林里的兄弟。

记住，他对着麦克风说，声音比实验室的合金大门更坚硬，我们是最后一道防线。玻璃映出他魁梧的身影，肩宽背阔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肌肉线条在作战服下贲张，仿佛随时能爆发出千钧之力。远处的天空划过一颗流星，拖着转瞬即逝的光尾。郝剑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手枪，枪柄上还留着他手掌的温度和汗水的盐分，这是他最忠实的伙伴，也是他守护誓言的最后保障。

此刻在实验室三百米外的某栋写字楼里，陈露露正对着监控屏幕轻咬红唇。这个穿着高衩红色旗袍的妩媚女人，指尖划过郝剑的影像，蔻丹红的指甲几乎要戳破屏幕上那个坚毅的面庞。旗袍开叉处若隐若现的雪白长腿随着她的动作划出危险的弧线，红唇勾起的弧度像毒蛇吐信：真是头可爱的熊呢...尾音带着蜜糖般的诱蛇，却藏着致命的毒牙。她身后的阴影里，孙天煜把玩着镀金打火机，火苗明灭间照亮他眼底的算计，金丝眼镜后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夜枭，物理渗透计划取消。啪地熄灭，黑暗中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让张博准备启动b方案，我要看看这头熊的壁垒，能不能挡住内部的爆破。

而在实验室地下三层，郝剑正检查着最后一道紧急闭锁装置。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金属按钮时，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像有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这种感觉他在云南丛林里体验过，那是死神擦肩而过的预兆。窗外的风卷起残雪，打在防弹玻璃上沙沙作响，像极了某种野兽的爪牙在挠动，又像是无数细碎的脚步声正在逼近。他不知道，真正的威胁已悄然潜伏在实验室内部，像病毒般渗透进安保系统的血脉，正等待着黎明时分，给予这座钢铁堡垒致命一击。郝剑深吸一口气，将那股不祥的预感强压下去，指尖在按钮上停留三秒，确认所有系统都处于最佳状态。只是那股寒意，却顺着脊椎缓缓爬升，在肩胛骨之间凝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