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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历史的续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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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室厚重的铅门在陈子序身后缓缓滑闭,发出沉闷的金属嗡鸣,像一声悠长的叹息,将外面世界急促而喧嚣的警笛声隔绝在外。这里,时间似乎有着不同的流速。月光穿透高窗,斜斜地切入这片幽闭空间,在积灰的书架间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在光柱里无声舞动,仿佛凝固了时光,也凝固了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秘密。

书桌后的老者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那双眼曾洞穿量子迷雾、通过无形网络搅动天下风云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疲惫与浑浊。他枯瘦的手指,指节因为常年握持精密仪器而微微变形,此刻正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轻轻摩挲着相框边缘。玻璃相框里,一张二十年前的黑白照片泛着陈旧的光泽——七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意气风发地站在实验室门口,背景是醒目的原子模型雕塑。中间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笑容腼腆却难掩锋芒的青年,眉眼间竟与陈子序有几分神似,只是那眼神里的纯粹,早已在时光的打磨下荡然无存。

严克俭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粗粝的砂纸反复碾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岁月的沉淀和难以言说的疲惫。他指了指对面的金属椅,动作迟缓而沉重。桌上的青瓷茶杯腾起袅袅热气,氤氲了他部分面容,那淡淡的茶香与空气中的尘埃味、纸张的霉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而压抑的气息。我知道你会来找我。从凌老头走的那天起,我就在等。

陈子序拉开椅子时,金属腿与冰冷坚硬的水泥地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要划破某种令人窒息的平衡。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老人面前摊开的理论手稿。泛黄的纸页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修改痕迹,红的、蓝的批注层层叠叠,最后一页右下角的签名被深色的咖啡渍晕染,模糊不清,却依稀可见二字。这个被首脑隐藏了半生的本名,这个在学术界曾经如雷贯耳的名字,此刻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下,像一个迟来了太久的忏悔,苍白而无力。陈子序的心猛地一沉,严华,这个他只在文献中见过的名字,竟与眼前这个涉嫌谋杀、制造恐怖袭击的老人重叠在了一起。

量子炸弹的逆向算法,用的是我三十年前发表的弦振动叠加理论严克俭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枯瘦的手指在桌面上划出复杂而玄奥的轨迹,仿佛在空气中重绘那些精妙的公式,当年,我以为那是个完美无瑕的模型,足以改变世界的钥匙。直到三年前,一个深夜,我才发现那个隐藏在复杂弦振动方程背后的能量逃逸漏洞——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那痛楚如此深邃,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凌教授,凌老头,他在学术期刊上发表质疑论文那天,我就知道,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我们这些当初放出魔鬼的人,总得有人先去赎罪,或者说,是去死。

陈子序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发出轻微的哒哒声,这是他陷入深度思考时无法控制的习惯。监控器的红光在墙角规律地闪烁,像一只冰冷的眼睛,漠然注视着一切,将两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射在高大的档案柜上,扭曲、变形,如同一场无声的、充满张力的皮影戏。他想起三天前截获的那封加密邮件,里面附着凌希玥导师——那位慈祥而严谨的老教授临终前发送的实验室录像。画面中,老教授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行代码时,背后突然出现的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黑影,那个举起沉重金属摆件的身影,正是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看似风烛残年的老人。那一刻的震惊与悲痛,此刻依旧在他胸腔中翻涌。

普罗米修斯装置的核心,从来都不是武器。严克俭忽然将一个银色U盘推过桌面,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像一块凝结的寒冰。最初,它是为了解决全球能源危机而设计的常温核聚变反应堆,一个能为人类带来无限清洁能源的希望。直到五年前,被军方看中了它潜在的巨大能量......他的声音逐渐低沉,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无奈,当我发现他们要把它改造成足以瘫痪全球通讯和能源系统的量子干扰武器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我就像一个亲手点燃了导火索,却再也找不到灭火器的傻瓜。

书桌的抽屉突然发出轻微的响动,严克俭从中取出半块断裂的玉佩。月光下,玉佩的龙纹雕刻栩栩如生,断裂处的碴口还很新鲜,带着玉石特有的晶莹,仿佛是刚刚被人硬生生掰断。陈子序瞳孔骤然微缩——这是国安部高层的信物,龙纹玉佩,只有局长级别以上的核心官员才有资格佩戴!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形。

魏副局长的玉佩,严克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在他向黑帮泄露燧人氏项目核心数据那天碎的。是我亲手摔碎的。老人将玉佩轻轻放在泛黄的手稿上,那半块玉与纸张的接触发出轻微的声响,却重重地敲在陈子序的心上。每个背叛者都以为自己在拯救世界,以为自己掌握着唯一的真理,包括当年的我。以为牺牲少数人,可以换取更多人的福祉,多么可笑,多么自以为是的逻辑。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混杂着剧烈的咳嗽,显得凄凉而悲怆,知道为什么选择你吗,子序?或者说,为什么是你,而不是别人,站在这里?

陈子序没有回答,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无数的线索、猜测、证据在他脑海中交织、碰撞。他注意到老人左手无名指上那一圈明显的戒痕,比其他指节的肤色更显苍白,那是常年佩戴戒指留下的印记,只是如今,戒指不见了。是遗失了,还是取下了?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故事?监控器的蜂鸣声突然变调,发出一阵急促而尖锐的声,显示室内氧气含量正在异常下降。但两人都没有动弹,仿佛这致命的威胁与他们无关,或者说,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父亲,陈景明,严克俭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有怀念,有愧疚,还有一丝释然,他临终前,把这个交给了我,让我务必在合适的时机,转交给你。他缓缓从内袋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封口处的火漆印着陈氏家族独特的徽记,那是一只展翅的凤凰。陈子序猛地起身,椅子腿与地面再次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这一次更加响亮,金属椅轰然倒地,惊起满室尘埃,在光柱中狂乱飞舞。他死死盯着那个信封,呼吸骤然停止——这是二十年前,他父亲在那场离奇的空难中失踪时,随身携带的绝密文件袋!无数个日夜的思念、疑问、追寻,似乎都凝聚在了这个小小的信封上。

泛黄的信纸在陈子序颤抖的指间缓缓展开,父亲那遒劲有力、带着飞扬神采的笔迹跃然纸上。他逐字逐句地读着,脸色从最初的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无比的凝重,最后,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下来,定格在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而决绝。信中,详细记录了普罗米修斯项目从一个伟大的能源梦想,如何一步步被军方劫持、改造的经过,以及七位创始科学家——包括严华,包括他的父亲陈景明,包括凌教授——用生命和名誉保护核心数据,试图将其导回正途的秘密约定。

原来,这不仅仅是一场师徒间的对峙,更是一场跨越了二十年时光的,关于理想、背叛、救赎与牺牲的沉重对话。而他,陈子序,注定要成为这场对话的终结者,或者说,是这段历史的续写者。

你父亲选择用空难来假死脱身。严克俭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像是久未上油的门轴在转动。陈子序的心猛地一沉,握着茶杯的手指不自觉收紧,骨节泛白。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却未料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而我,成了他们中的叛徒。老人自嘲地笑了笑,笑声牵动了肺腑,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忙用手帕捂住嘴,那方素净的手帕上,随即洇开点点刺目的猩红。陈子序的目光凝固在那抹红上,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凌教授发现我们在阿根廷的秘密实验室时,我不得不......严克俭的话语艰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眼神复杂地掠过陈子序年轻而紧绷的脸庞,其中有痛楚,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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