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爷爷识异(2/2)
当晚,等全家人都睡熟了,段守业悄悄摸出了门。雪还在下,院子里的积雪没过了脚踝,他踩着雪往后山走,手里攥着个粗布包。后山向阳的坡上,长着几株没被冻坏的蒲公英和艾草——这两种草药性温,能驱寒消炎,是他年轻时跟老郎中学的方子。
他蹲在雪地里,用枯树枝扒开积雪,小心翼翼地把草药挖出来,根须上带着泥土。回到家,他在灶房点了盏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他把草药放在石臼里捣,一下一下,捣得很细。然后又从粮缸里舀了半勺老冰糖,放进锅里加水熬。
熬好的草药水是淡绿色的,飘着股草木香。段守业端着碗,轻手轻脚地走进筱棠的小房间。丫头睡得正香,小眉头还皱着,像是在做什么梦。他把碗放在床头,轻轻推了推筱棠:“棠丫头,醒醒,喝碗水再睡。”
筱棠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爷爷手里的碗,还有他眼底的红血丝——显然是刚忙完。她坐起来,接过碗,温热的碗壁贴着掌心,暖意顺着指尖传到心里。“爷爷,这是啥呀?”
“驱寒的草药水,最近天寒,喝了免得冻着。”段守业没提疤的事,只坐在床边看着她喝。
筱棠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草药有点苦,却带着冰糖的甜,比末世里她喝过的任何一支抗生素都暖。她知道爷爷定是察觉了什么,却没追问,这份体谅让她鼻子发酸。她喝完碗,把碗递给爷爷:“爷爷,你也喝口吧。”
段守业笑了,摸了摸她的头:“爷爷不喝,你喝了就好。快睡吧,明天还要帮奶奶干活呢。”
等段守业走了,筱棠摸了摸手腕上的疤,心里踏实了不少。有爷爷在,这个秘密好像也没那么难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