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容器？仪式？（2/2）

“不——！！！”皇帝萧鉴（或者说他体内的存在）发出了绝望的咆哮，他头顶那巨大的眼眸光影迅速变得暗淡、透明，最终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彻底消失不见！

“噗——！”我再也无法维持那“无”的状态，意识如同从万丈高空坠落，猛地回归沉重的肉身，鲜血如同不要钱般从口中喷涌而出，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所有力量，软软地向前倒去。

“卫姝！”

恍惚中，我听到萧烬一声沙哑而急切的呼喊，他似乎挣脱了束缚，不顾自身伤势，猛地向我冲来。

同时，我也感觉到，另一股温和而强大的力量托住了我下坠的身体——是楼主！他竟然去而复返？！

“胡闹！”楼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和后怕，一股精纯的乳白色能量涌入我几乎干涸的经脉，勉强吊住了我一丝生机，“以你初生的星核，强行模拟‘归无’，简直是自寻死路！”

我无力回应，只能感觉到心口的星核如同耗尽能量的残烛，光芒黯淡到了极点，搏动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

“结束了……吗？”我艰难地蠕动嘴唇，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

广场上，随着那暗紫色眼眸的消失，皇帝萧鉴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双目圆睁，气息全无，脸上还凝固着那狂热与空无交织的诡异表情。那个老太监和几个黑袍术士，也在仪式反噬下，纷纷爆体而亡，化为了一滩滩污血。

黑色的法阵失去了能量来源，迅速黯淡、消失，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萧烬半跪在我身边，紧紧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冰冷而颤抖，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与……一种失而复得的脆弱。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楼主检查着我的状况，眉头紧锁：“星核本源受损严重，几乎枯竭。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和不间断的能量温养，才有可能恢复。而且……强行‘归无’对神魂的损伤是不可逆的，你的记忆、情感……可能会出现问题。”

记忆……情感……出现问题？

我茫然地看着他，又看向一脸紧张的萧烬。他们的面孔在我眼中有些模糊，名字在嘴边，却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无法清晰地呼唤出来。

我是谁？

卫姝？苏婉？归元者？

他们……又是谁？

一种巨大的空洞和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

“先离开这里。”楼主当机立断，对萧烬道，“皇宫已成是非之地，叛军虽暂退，但朝局动荡未平。她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休养。”

萧烬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想要将我抱起。

就在这时——

“啪嗒。”

一声轻响，从我怀中滑落一物。

是那本……哑婆的日记。

日记摊开在地，最后一页，那些曾经浮现过箴言的字迹，此刻在晨曦微光的照耀下，似乎又多了几行新的、墨迹未干的小字：

“墟眼虽退，根未除。”

“星核沉眠，劫未消。”

“平衡之路，方启程。”

“前路漫漫……珍重。”

萧烬和楼主同时看到了这几行字，脸色都变得无比凝重。

根未除……劫未消……

那只暗紫色的眼眸，仅仅是一个投影吗？它的本体，那真正的“墟”之意志，依旧在某个未知的维度，虎视眈眈？星核沉眠，失去了最大依仗的我，又该如何面对未来的风波？而这破碎的王朝，这刚刚经历了血与火洗礼的京城，又将走向何方？

所有的答案，都掩藏在未来的迷雾之中。

萧烬最终轻轻抱起了意识昏沉、记忆混乱的我。楼主袖袍一卷，带着我们，化作一道流光，悄然离开了这片弥漫着死亡与疯狂气息的紫宸殿广场。

晨光刺破黎明前的最后黑暗，照亮了满目疮痍的皇宫，也照亮了远方渐渐平息了火光与骚动的京城。

一场惊心动魄的紫宸血疫，似乎暂时落下了帷幕。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绝非终结。

旧的秩序已被打破，新的平衡尚未建立。

而我的故事，伴随着一颗沉眠的星核，一份残缺的记忆，和一条未知的“平衡之路”，

才刚刚，

翻开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