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朱棣与朱允熥密会徐州,达成协议(2/2)
朱棣也站了起来,抓起椅背上的披风:“看来朱允炆比咱们想的聪明,知道在这里堵截。”他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朱允熥,“海图我先拿走,三月后,云南见。”
朱允熥点头,抓起桌上的剑:“朱文正!带你的人跟我走东门,缠住盛庸!”
驿站外瞬间乱了起来。朱文正听见命令,立刻翻身上马,周德兴已经带着人冲了出去,马蹄踏在雪地上,溅起一片雪雾。华云龙从街角冲出来,手里挥舞着长刀:“将军!南门有埋伏,走不得!”
“走东门!”朱允熥的声音从驿站里传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朱棣翻身上马,对身边的亲兵吼:“水师在西门外的码头等着,跟我冲!”他的马快,瞬间就冲过了街角,披风在雪地里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
朱允熥冲出驿站时,正看见盛庸的人往这边射箭,箭矢带着哨音,钉在驿站的柱子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他翻身跃上常茂牵来的马,长剑出鞘,剑光在雪地里闪了一下:“杀出去!”
朱文正一马当先,手里的长矛挑飞了两个冲在前头的建文军,矛尖上的血滴在雪地上,像一朵朵红梅。周德兴跟在后面,斧头挥得呼呼作响,他的甲胄上已经溅满了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朱棣的水师在西门外的码头上,船帆已经升起,像一群白色的巨鸟。他策马冲过吊桥,回头看见朱允熥正被盛庸的人缠住,常茂挥舞着双锏,护在朱允熥身前,锏影密得像雨。
“燕王!别忘了三月之约!”朱允熥的声音隔着风雪传过来,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朱棣抬手挥了挥,没回头。船工已经解开了缆绳,船身缓缓离岸,他站在船头,看着徐州城的雪地里,朱允熥的身影被越来越多的建文军包围,像一颗被投入红炉的冰粒。
“将军,朱允熥会不会……”身边的亲兵忍不住问。
朱棣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那卷海图,海图上的墨迹还带着驿站里的炭火气。他想起刚才握手时,朱允熥的手比他想象的要瘦,指节却很有力——像只蓄势待发的豹。
徐州城里,朱允熥一剑挑翻盛庸的副将,勒马站在高地上。雪还在下,落满了他的肩头,像披上了一层白甲。常茂喘着粗气跑到他身边:“殿下,盛庸退了!”
朱允熥望着西门外渐渐远去的船影,嘴角勾起一抹笑。雪落在他的睫毛上,瞬间化成了水,像没掉下来的泪。
“传令下去,”他勒转马头,剑指南方,“备粮,咱们去济南。”
常茂愣了愣:“现在?不等燕王的水师了?”
“等不及了。”朱允熥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得让朱允炆知道,他的死期,由不得他自己选。”
雪越下越大,徐州城的轮廓渐渐模糊。朱文正清理战场时,在驿站的炭盆边捡到一块玉佩,玉上刻着只老虎,虎眼的位置正好被炭火烤得发烫——是朱允熥的贴身之物,想来是刚才匆忙间掉的。
“收起来吧。”周德兴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拿下云南,再还给殿下。”
朱文正点点头,把玉佩揣进怀里。玉佩还带着温度,像一颗跳动的心脏。他抬头望向济南的方向,雪地里,朱允熥的队伍已经走远,留下一串深深的马蹄印,很快就被新雪填满,仿佛从未有人走过。
而此时的淮安港,朱棣正站在船舷边,将那卷海图交给俞靖:“按图索骥,先去澳洲探路。记住,三月后,云南的入海口,不能有一艘建文军的船。”
俞靖接过海图,躬身应是。他看着朱棣的侧脸,在海风中显得格外冷硬——这位燕王,怕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遵守什么三月之约,海图拿到手,朱允熥的利用价值,也就剩这最后一点了。
风雪里,徐州城的钟声隐隐传来,像在为这场短暂的联盟敲丧钟。朱允熥和朱棣都清楚,这纸协议,不过是除掉朱允炆前的权宜之计。一旦建文派覆灭,长江南北的那道线,终将成为两人挥剑相向的疆场。
但此刻,他们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沉默。雪落无声,掩盖了即将到来的刀光剑影,也掩盖了各自心底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