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暗河寻径，煞髓凝晶（1/2）
冰冷的暗河水汽扑面而来，带着地下特有的阴寒与矿物质的气息。
林夜躺在河滩边，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全身断裂的骨头，带来钻心的疼痛。鲜血混着内脏的碎片从嘴角溢出，将他身下的黑色碎石染成暗红。
伤势极重。
先是被诡树的精神污染和蚀魂暗印内外夹击，神魂受创；紧接着又被两大邪恶力量对撞的余波及矿洞坍塌的冲击波狠狠重创，肉身濒临崩溃；最后为了逃命，不惜燃烧金丹本源，更是伤及了道基。
若非刚刚经过星髓炼体和星辰砂的补充，体质远超同阶，此刻恐怕早已肉身瓦解，金丹破碎。
他艰难地内视自身，情况不容乐观。经脉多处断裂，灵力紊乱四窜，五脏六腑皆有破损，骨骼更是断了不知多少根。识海中的蚀魂暗印虽然因为之前的对撞而暂时沉寂，但那阴冷的根基依旧深种，如同定时炸弹。月影系统的光芒也黯淡了不少，显然为了抵御之前的冲击消耗巨大。
怀中的苍穹密钥散发着温润的光芒，两块碎片的融合缓慢而坚定地进行着，传递出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稍稍缓解了他的痛楚，并阻止了伤势的进一步恶化。脑海中那幅浩瀚的星图和“彼岸方舟”的坐标清晰无比，那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目标。
但此刻，他连动弹一根手指都异常困难。
头顶上方，隐约还能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巡天者并未离开，他们的神念如同梳子般，一遍遍扫过这片刚刚经历剧变的地下区域。方才那毁灭性的一击，既是摧毁诡树，也是试图将他这个“蝼蚁”逼出甚至直接抹杀。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此地能量波动异常，定然是巡天者重点搜查的区域。
他尝试调动一丝微弱的灵力，剧痛立刻席卷全身，差点让他再次昏厥。不行，以现在的状态，根本无力移动，更别说抵御地下暗河的寒冷和可能存在的危险了。
能量……需要纯净的能量来修复伤体，压制伤势。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身旁汩汩流淌的地下暗河。河水漆黑如墨，散发着浓郁的幽煞之气，显然无法直接吸收。
他的目光又落在河滩上。河滩由大小不一的黑色碎石组成，其中似乎夹杂着一些不同颜色的晶体。
星月之瞳勉强运转，仔细分辨。
忽然，他眼神一凝。
在那些普通的黑色碎石中，他看到了几块指甲盖大小、呈暗紫色、内部仿佛有液体流动的半透明晶体。这些晶体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虽然也带着幽煞属性，却异常精纯凝练，远比空气中弥漫的驳杂能量要纯净得多，甚至……与他之前吸收的星辰砂有几分相似的本质，只是属性偏向阴寒煞气。
【检测到“地脉煞髓晶”： 说明：地脉幽煞之气历经万年凝聚，于极阴之地形成的能量结晶。蕴含精纯煞能，性质狂暴，需特殊功法或手段转化吸收。可用于炼体、淬炼神魂（高风险）、快速恢复煞道功法灵力。】 【警告：直接吸收有煞气侵体、迷失神智之危！】
煞髓晶？风险极大，但却是眼前唯一可能快速恢复力量的东西！
林夜眼中闪过一抹决绝。风险？从被卷入这场跨越星空的追杀开始，他哪一刻不是在风险中搏命？
他艰难地伸出手指，勾过最近的一块煞髓晶。指尖触碰到晶体的瞬间，一股冰寒刺骨、却又蕴含着磅礴能量的气息顺着手臂蔓延而上，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没有犹豫，他运转起《星月凝华诀》中一门颇为生僻的辅助法门——【吞煞淬元术】。这本是一门剑走偏锋、用于极端环境下快速补充灵力却后患不小的法门，此刻正好适用。
功法运转，他的掌心产生一股微弱的吸力。
顿时，一股精纯却冰冷狂暴的煞气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涌入他破损的经脉！
“呃啊——！”
林夜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低吼，额头上青筋暴起。那能量如同无数冰冷的刀片，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所带来的痛苦远超之前吸收星辰之力！更可怕的是，一股暴虐、杀戮、疯狂的负面情绪随着能量一同涌入，试图污染他的识海！
他紧守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全力引导着这股狂暴的能量，按照《星月凝华诀》的路线运转，同时催动月华之力的净化特性，艰难地剥离着能量中的负面情绪，将其转化为相对温和的星辰灵力。
这个过程痛苦而缓慢，效率低下，十成煞气最终能转化为一成可用灵力已是万幸，大部分能量都浪费了，并且对经脉造成了二次损伤。
但此刻，他别无选择。
一块煞髓晶很快化为灰烬。
他又勾来第二块，第三块……
随着一块块煞髓晶被吸收，他体内终于积累起了一丝微薄的灵力。他立刻引导这丝灵力优先修复主要经脉和内脏的创伤。
同时，他也发现，在这极致的痛苦和负面情绪的冲击下，识海中那蚀魂暗印似乎受到了一定的压制——或许是因为这煞气能量同样阴寒狂暴，与暗印之力相互排斥甚至吞噬。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时间在痛苦的煎熬中流逝。河滩上的煞髓晶并不多，很快被他消耗一空。他的伤势恢复了些许，至少断裂的骨头被灵力初步固定，内出血止住，拥有了勉强行动的能力。但灵力依旧匮乏，神魂的疲惫和暗印的威胁依旧存在。
必须找到更多的能量源，或者离开这条暗河，寻找更安全的地方。
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这条地下暗河不知通向何方，水流平缓，两岸是陡峭的岩壁。密钥的融合尚未完成，无法提供下一步的明确指引。
他沉吟片刻，选择逆着水流的方向向上游走去。通常而言，上游或许更接近地脉源头，可能找到能量更汇聚之地。
每一步都依旧艰难，伤口传来阵阵刺痛。他扶着冰冷的岩壁，在昏暗的光线下蹒跚前行。
暗河两旁时而开阔，时而狭窄。途中，他又发现了零星的煞髓晶，都毫不犹豫地吸收。他也遭遇了一些栖息在暗河中的诡异生物，形如盲鳗，却满口利齿，对能量波动敏感，但实力大多不强，被他有惊无险地解决。
越往上游走，空气中的幽煞之气越发浓郁，甚至开始凝结成淡淡的黑色雾滴。岩壁上也逐渐出现更多那种暗紫色的煞髓晶矿脉，虽然品质不如河滩上捡到的结晶，但储量可观。
同时，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隐隐浮现。并非来自头顶的巡天者，而是源于这条暗河本身，源于那浓郁的煞气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暗流之下注视着他。
林夜心中警惕，将所剩无几的灵力主要用于维持星月之瞳和感知，放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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