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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狌狌情深 赠镜同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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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周遭死寂无声,连风掠过桂树叶片的细微沙沙声都清晰可闻。那甜腻到令人昏沉的香气依旧固执地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却再也钻不入几人冰冷紧绷的神经。破碎的照心镜静卧于石坛中央,那道如同黑色闪电般贯穿镜面的裂痕狰狞刺目,无声诉说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逆转生死的欺天博弈。空气中残留着空间跳跃后的微弱涟漪感和因果律被强行扭曲后逆乱的诡异波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比北冥的寒意更令人窒息。

苏弥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冷汗浸透的后背衣物紧紧黏在皮肤上,依靠着陆离稳定却冰冷如金属的手臂支撑,才勉强没有瘫倒在地。心脏仍在胸腔里疯狂地、不规则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空洞而急促的回响,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怔怔地望着镜面上那道宣告预言功能暂时失效的裂痕,目光又缓缓移向那只被同伴紧紧围拢、小小的身影仍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的小狌狌。

它那双清澈见底、从未沾染世俗尘埃的琥珀色大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惊恐、未能消褪的浓浓委屈,以及一种几乎要将它小小身躯彻底压垮的、深重的迷茫与自责。它似乎完全无法理解自己方才为何会做出那样可怕、它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举动,即使那并非出于它的本意。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接连不断地滚落,迅速打湿了脸颊两侧棕灰色的柔软绒毛,它低低地、断断续续地呜咽着,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气音,像一只被无情暴风雨摧残后、遗弃在冰冷角落的幼兽,脆弱得让人心尖发疼。

狌狌群焦急地环绕着它们最小的同胞,用毛茸茸的身体轻轻蹭着它,试图传递温暖和安抚,发出细碎而轻柔的、近乎叹息的吱喳声。它们看向苏弥等人的眼神,依旧残留着一丝未能完全散去的、本能的警惕与巨大的困惑。在它们简单纯粹的认知世界里,这场近乎毁灭的灾难,似乎与这些外来者带来的、它们无法理解的“神圣仪式”密不可分。

苏弥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而布满粗粝纹路的手狠狠攥紧,又酸又涩,几乎喘不过气。她强迫自己从那极致恐惧的冰冷余韵中挣脱出来,用力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甜香与清苦藤蔓气息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她努力压下喉咙口翻涌的哽咽和生理性的颤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对着那只被巨大创伤笼罩的小狌狌,努力挤出一个尽可能温和、包容、充满安抚意味的笑容。尽管这个笑容苍白无力,嘴角僵硬,甚至眼底还残留着未散的惊悸与后怕。

她轻轻地、坚定地推开陆离沉默而稳固的搀扶,一步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向那只小狌狌。每一步都像踩在厚厚的、虚浮的棉花上,又像是拖拽着千钧重负,异常沉重。脚下破碎的石子和落叶发出的轻微声响,在此刻死寂的氛围下都被无限放大。

感受到她的靠近,狌狌群微微骚动起来,发出几声警惕的低鸣,下意识地将小狌狌护得更紧。那只小狌狌更是猛地一颤,受惊般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里恐惧再次攀升,下意识地就想要向后缩去,将自己更深地埋进同伴们毛茸茸的、温暖的怀抱里,那只“行凶”的、沾染过幻影破碎能量的爪子被它死死藏在身后,蜷缩起来,仿佛那是什么肮脏、可怖、不被原谅的东西。

苏弥在它面前几步远处停下,缓缓蹲下身,目光努力与它惊惶的视线保持平视。她没有再试图贸然靠近,只是静静地看着它,眼中之前的恐惧与惊骇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深切感激、沉重歉意与无比坚定的温和与理解。

“没事了……”她轻声说道,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粗糙的砂纸打磨过,却努力让每一个音节都包裹着最真诚的、不容置疑的抚慰,“结束了。不是你的错。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你。”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在冰冷的空气里,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武器、能量或威胁,只是一个全然开放的、邀请的、试图连接的姿态。她的指尖因之前极度用力掐握而残留着深深的、发白的印痕,此刻还在微微地、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小狌狌停止了断续的呜咽,微微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怯生生地、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又小心翼翼地垂下视线,看看她那只空空的、微微颤抖的掌心,眼神中的恐惧和戒备如同冰层遇到暖流,一点点地、缓慢地融化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试图确认什么的、极其细微的试探光芒。

它犹豫了很久,久到祭坛周围那清苦的藤蔓花香似乎都浓郁了几分,久到雷烬都不耐烦地换了个站姿,脚下冰碴发出轻响。终于,它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从同伴们温暖的庇护圈里挪了出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勇气。它伸出那只没有沾染幻影“鲜血”的、干净的前爪,极其轻、极其快地、如同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苏弥的指尖。

冰凉、柔软、带着细微战栗的触感,一掠而过。

随即,它像是被那短暂的接触中传递过来的、属于人类的复杂情绪烫到一般,猛地缩回爪子,但那双大眼睛里最后的惊恐壁垒,却终于被一种汹涌而出的、巨大的、无处宣泄的委屈和后怕所彻底冲垮。它“哇”地一声,仿佛终于找到了可以彻底信赖和依赖的港湾,猛地扑上前,小小的、毛茸茸的、依旧带着轻微颤抖的身体紧紧地、用力地抱住了苏弥的小腿,将哭得湿漉漉的小脸深深埋进去,发出更加响亮、却不再充满绝望意味的、宣泄般的嚎啕大哭,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解和痛苦都尽情地、安全地流淌出来。

苏弥的眼眶瞬间红了,鼻腔涌起强烈的酸涩感。她没有丝毫犹豫,伸出手,极其轻柔地、一遍遍地、充满耐心地抚摸着它瘦小颤抖的背脊,感受着那小小身躯里传来的、劫后余生的剧烈战栗,仿佛能透过皮毛触摸到它惊魂未定的灵魂。其他的狌狌们见状,彼此看了看,圆溜溜的眼睛里最后那点警惕也终于消散,发出如释重负的、轻柔的吱喳声,重新围拢上来,好奇又友善地打量着苏弥和她的同伴,气氛彻底缓和下来。

雷烬在一旁长长地、彻底地吁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一直紧握武器握柄、青筋暴起的左手终于微微松开,因过度用力而传来的酸痛和僵硬感让他忍不住龇了龇牙,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他眼神复杂地看向自己那条依旧死寂垂落、仿佛人畜无害的暗金机械臂,独眼中的惊惧如同潮水般退去些许,却留下了更深沉的、难以磨灭的阴影和警惕。他完好的左手下意识地抬起,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里皮肤完好,却仿佛仍残留着那冰冷金属手指死死箍紧、碾碎一切的恐怖触感和窒息般的绝望。

“妈的……这操蛋的鬼地方……总算他妈的……”他低声咕哝了一句,后半句消弭在喉咙里,化作一声沉重无比、饱含着太多复杂情绪的叹息,独眼望向远处依旧被甜腻桂香笼罩的山林,不知道是在感慨劫后余生,还是在忧惧前路未卜。

陆离眼中那短暂奔腾的数据流早已彻底平息,恢复了那种深不见底、非人的幽蓝平静。他周身的能量微光也稳定下来,只是偶尔还会极其细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闪烁一下,仿佛其内部最精密的运算单元仍在默默地处理、分析着方才那场“欺骗因果”所带来的、庞大而混乱的残余数据流和规则涟漪。他沉默地注视着苏弥与狌狌群之间脆弱却温暖的重建,冰冷的视线在那只终于找到安全感、哭泣声渐歇的小狌狌和祭坛上那彻底失去光泽、布满裂痕的古镜之间扫过,最终,定格于苏弥怀中那个暂时沉寂、却已悄然发生未知巨变、内部多了一个极度危险功能的铅灰色箱子。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空气中极轻微地动了一下,似乎正在模拟计算着什么。

就在这时,那只为首的、耳廓雪白尤为显眼的大狌狌,与其他几只年长的狌狌交换了几个眼神后,似乎做出了某个重大而郑重的决定。它转过身,对着同伴们发出几声低沉而富有韵律、带着某种古老节拍的鸣叫。狌狌群安静下来,仿佛听懂了指令,纷纷开始行动。它们极其小心地、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用毛茸茸的前爪,将散落在祭坛各处的、大小不一的照心镜碎片一一仔细地收集起来,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而神圣的远古遗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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