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高专的“特邀顾问”与无垠之眼的审视（2/2）

罗睺却不再回应，仿佛已然闭目养神。江宁适时地接话，将话题引向了关于能量平和与情绪控制的一些通用理论，气氛才不至于僵住。五条悟也顺势而下，但那双苍天之瞳深处，探究的光芒却愈发闪亮。

随后几天，江宁和罗睺陆续见到了高专的主要学生：吞下了特级咒物、体内寄宿着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却依然保持着善良本心，对咒术界规则抱有困惑的虎杖悠仁；继承了传奇咒术师夏油杰身体、实则为千年阴谋家羂索所操控，目标不明却隐隐透露出危险偏执的“夏油杰”；身负十种影法术的古老传承，性格沉稳内敛，渴望摆脱家族宿命寻找自身价值的伏黑惠；以及活泼开朗、擅长刍灵咒法的钉崎野蔷薇，努力以天与咒缚证明自身价值的禅院真希，咒言师末裔狗卷棘，以及温柔可靠的熊猫。

近距离接触下，江宁能更清晰地“看”到这些年轻咒术师们灵魂的光彩与他们内心深处的波澜。虎杖悠仁那纯净的赤子之心与体内宿傩那滔天的邪恶诅咒形成的鲜明对比，如同光与影的极致纠缠，那诅咒本身散发出的不祥与混乱，以及一丝极其隐晦、试图连接宿傩意志的归墟污染，都让江宁暗自警惕。而“夏油杰”那看似温和慈悲的表象下，缝合的灵魂散发着强烈的不协调感与更深沉的恶意，其本身的“大义”偏执与归墟的低语几乎同频共振，危险程度甚至更高。伏黑惠的坚韧与迷茫，钉崎的爽朗与偶尔的敏感，真希的决绝与背负……所有的心结与负面情绪，在归墟无处不在的低语放大下，都可能成为崩溃的导火索。

罗睺的关注点则更为冷酷和本质。他直接对江宁传音，一针见血：“此界修行，粗鄙不堪。只知一味挖掘负面情绪，积累咒力，开发术式，全然无视心性锤炼与对能量、对自我、对世界根源的认知。如同稚子舞大刀，未伤敌，先伤己。那粉发小子，体内寄宿的邪物，本质乃是此界千年负面意念与诅咒的聚合，与归墟的‘恶念聚合’特性颇有相似之处，乃绝佳污染容器。那个灵魂缝合的僧人，其本身执念已深，与归墟的诱导近乎同流合污。此二人，尤为危险，需重点留意。”

顾问的授课很快步入正轨。江宁的“能量净化与调和基础”课，并未讲授任何具体的咒术，而是从更本质的情绪管理、意念集中、呼吸调节入手，讲解如何感知自身能量的流动，如何引导其趋于“平和”与“清净”。他言语温和，引经据典（自然是其他世界的“经”与“典”），往往能直指学生们在修炼或战斗中遇到的心境问题，带来一种豁然开朗之感。几次课下来，连最坐不住的虎杖都感觉自己在操控咒力时，多了一丝以往没有的圆润与控制力，内心的焦躁似乎也平息了不少。

而罗睺的“负面能量解析与应对”课，则堪称所有学生的噩梦与……机缘。他毫不留情地剖析各种负面情绪——愤怒、恐惧、憎恨、绝望——的产生根源、其对灵魂与能量的腐蚀机制，以及如何在被这些情绪影响时保持意识的清明。他甚至能直接以自身一丝微不可查的魔念，模拟出各种极端的负面情境，让学生们亲身体验（在江宁设置的防护下，确保不会真正崩溃）被怒火吞噬、被绝望淹没的感觉。过程极其痛苦，惨叫声时常从教室里传出，但若能咬着牙挺过来，对自身情绪和咒力的掌控力，以及对诅咒精神侵蚀的抗性，都会有不小的提升。伏黑惠和禅院真希在这门课上表现最为出色，收获也最大。而虎杖悠仁，则因为体内宿傩的存在，每一次体验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宿傩的意志会被刺激得异常活跃，那丝归墟污染也如同被撩拨的毒蛇，伺机而动，让虎杖的经历尤为“深刻”和危险。

一段时间下来，学生们对这两位神秘顾问的态度，从最初的好奇、些许怀疑，逐渐变成了对罗睺的深深敬畏（以及背后偷偷取的“冰山魔鬼教官”外号）和对江宁的信赖与亲近。然而，五条悟那看似随意的身影，出现在他们周围的频率却越来越高。

终于，在一个傍晚，江宁独自一人在校内散步，思考着如何更有效地定位归墟核心时，五条悟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旁，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江老师，”他难得地没有用那种夸张的语调，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东京的咒灵，最近活跃得有些过分了，像是被打了兴奋剂。而且，我总觉得，有某种‘东西’……在暗处，像看戏一样看着这一切，让人很不舒服。”他顿了顿，苍蓝的眼瞳转向江宁，仿佛要直视他的灵魂，“你们……是不是知道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