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山雨欲来（1/2）

“老年关爱”微服务的成功试点与推广，像一束光，照亮了林晓的职业道路。中心内部提起她，不再是“档案室来的新人”，而是“能把数据用活的项目负责人”；连市级民政部门的会议上，都有人特意问起：“发展规划中心那个林晓，能不能请她来给我们讲讲智慧养老的数据应用？”

赞誉声里，林晓却始终提着一口气。这天下午，她刚给技术组开完平台优化会，回到办公室就对着电脑梳理数据——屏幕上是各小区老人使用呼叫器的频次统计，红色标注着“月使用超10次”的高龄独居老人，蓝色则是“未激活设备”的名单。“小李，把蓝色名单对应的社区网格员联系方式发我，咱们得逐个跟进，看看是不是老人不会用。”她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语气里没有丝毫松懈。

同事路过时打趣：“林姐，现在项目这么成功，你也该歇口气了。”林晓抬头笑了笑，指尖却没离开键盘：“现在只是试点推开，真要让每个老人都觉得踏实，还得抠细节。再说，体制里哪有能一直歇的地方？”她心里清楚，今天的亮点或许明天就成了常规工作，唯有把根基扎稳，才能应对变数。

变数来得比预想中更快。

周五下午，赵雪梅端着水杯“溜”进林晓办公室，反手带上门，声音压得极低：“晓晓，你听说没？要搞大动作了！”她眼睛瞪得溜圆，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机构改革！我老公在省里的朋友说的，这次动得不小，咱们这种’边缘化’的部门肯定是首当其冲！”

林晓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机构改革？有具体消息吗？”

“具体的还没下来，但风已经吹得很劲了！”赵雪梅凑近了些，语气里满是焦虑，“说要合并职能重叠的单位，还有的要‘撤并转’。咱们中心这种综合性单位，肯定跑不了！你想啊，要是中心被拆了，咱们这些人去哪？你这项目……还能继续做吗？”

林晓的心沉了沉。“机构改革”这四个字，在体制内就像悬在头顶的剑。她见过前几年其他单位改革时的混乱：有人为了争岗位四处托关系，有人因为部门撤销被调到边缘岗位，原本推进顺利的工作全停了下来。她强迫自己冷静：“现在只是传言，别慌，先看看情况。”话虽这么说，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笔。

短短一周，传言就变成了半公开的消息。省里下发的改革指导意见在各单位内部传阅，市级方案虽没定稿，但“优化资源配置”“整合同类职能”的字眼，让中心上下都笼罩在焦虑里。

办公室里的氛围变了：以往午休时讨论孩子、聊追剧的声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压低的交谈——“你找好下家了吗？”“听说王科长在找李主任走动”；有的科室对接工作时明显敷衍，问起就说“等改革方案定了再说”；连刘明副主任召集会议，都好几次走神，手里转着笔，眼神飘向窗外，显然也在为前途犯愁。

林晓去张建明副主任办公室汇报工作时，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烟味。透过虚掩的门，她看到张主任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堆着七八个烟蒂，对面还坐着政策研究室的主任，两人正低声说着什么。见林晓进来，张主任掐灭烟，语气如常：“项目推进得怎么样？有什么困难直接说。”

“各小区的设备运维没问题，就是有两个社区反映，网格员培训后还是会漏看报警信息，我想再组织一次专项培训。”林晓把报表递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张主任，关于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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