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地脉潮汐（1/2）

洞穴内，紧张而有序的准备持续了整整一天。

诺尔肩膀的伤口在小雪持续的治疗星力浸润下，终于不再渗血，新生的肉芽缓慢但坚定地覆盖着被酸液腐蚀的创面，只是那狰狞的疤痕和隐隐的灼痛，时刻提醒着他们不久前遭遇的凶险。他活动了一下手臂，虽然远未恢复战力，但至少不影响基本的行动了。

欧阳轩的脸色依旧苍白，识海的刺痛如同跗骨之蛆，但他强忍着，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对那几卷上古卷轴和石板的研究中。炭笔在石板上留下更多潦草的符号和线条，那是他根据残缺信息，结合玉佩的微弱感应，对“幽墟潜流”古航道入口可能位置的推测。他需要更精确的指引，而不仅仅是“东方”这个模糊的方向。

雨沫将最后几支箭矢的箭头用暗河底部的细砂仔细打磨，使其在微弱的光线下也泛着冷冽的寒光。她的动作一丝不苟，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和未知都倾注在这重复的劳作中。小雪则默默地将收集到的、蕴含微弱星力的幽蓝晶石碎屑分门别类，用坚韧的兽皮包裹好，这些可能是他们在归墟那种能量紊乱环境中，维持阵法或疗伤的宝贵资源。

龙啸天盘坐在洞穴中央，玉佩被小心地放置在身前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台上。他闭目凝神，尝试引导体内残存的星力，与玉佩中那股温热的牵引感共鸣，同时分出一丝心神，对抗着经脉中盘踞不散的地脉侵蚀之力。进展缓慢得令人心焦，每一次运功都像在破碎的瓷器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但他没有停下，时间不等人，他们必须尽快恢复哪怕一丝自保之力。

然而，平静的休整并未持续太久。

就在第二日傍晚，洞穴外原本规律呜咽的峡谷风声，忽然变得紊乱起来。起初只是细微的波动，像是远处有巨兽在翻身，但很快，那波动变得清晰可辨——并非风声，而是来自地底深处，一种低沉、浑厚、仿佛大地脉搏般的律动。

“咚……咚……咚……”

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透过岩壁，直接传入每个人的骨髓深处。洞穴地面细小的碎石开始微微跳动，暗河的水面泛起不规则的涟漪。

“怎么回事？”诺尔猛地睁开独眼，警惕地望向洞口方向。雨沫瞬间握紧了长弓，箭已搭在弦上。小雪的治疗光晕微微一颤，中断了片刻。

欧阳轩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而凝重。他放下炭笔，将手掌轻轻按在冰凉潮湿的地面上，闭上眼，魂识如同最细微的触须，小心翼翼地向外延伸，感知着那律动的来源和性质。

片刻后，他睁开眼，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

“是地脉潮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这个上古敛息扰灵阵，并非凭空运转，它巧妙地嵌合在黑石峡谷的地脉节点上，借用地脉深处残留的、周期性的能量脉动来维持其效果。我们之前感受到的阵法效果，其实是地脉能量相对平稳期的‘余韵’。”

他指向石板上几个刚刚画下的、代表能量波动的曲线：“现在，地脉的活跃周期到了。能量开始剧烈起伏，如同潮汐涨落。阵法原本的平衡被打破了，残余的效果正在被这股潮汐之力快速冲刷、稀释。”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洞穴入口处，那层原本肉眼难辨、但能清晰感知到的、隔绝内外气息的微弱光晕，开始剧烈地闪烁、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空气中那种被“屏蔽”的安全感，正在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外界原本被隔绝的、属于黑石峡谷特有的混乱能量气息，开始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

“阵法要失效了？”龙啸天沉声问道，胸口的隐痛似乎也随着那地脉的律动而加剧。

“不是失效，是效果正在急剧衰减。”欧阳轩纠正道，语速加快，“地脉潮汐的高峰期，能量会异常活跃且紊乱。这个上古阵法本就是残破的，我们修复的部分更是简陋，根本经不起这种规模的潮汐冲刷。按照这个衰减速度……”他快速估算了一下，“最多再有一天，最多一天半，阵法将彻底失去敛息和扰灵的效果。届时，我们藏身于此的气息，将如同黑夜中的篝火一样明显。”

一天半！

这个时间比他们之前预估的两三天要短得多！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他们原本还算从容的休整计划。

“他娘的！这破地方也不安生！”诺尔低骂一声，挣扎着想要站起，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雨沫的目光扫过洞穴深处那条不知通往何处的暗河支流：“欧阳，你之前说这条暗河可能通向更隐蔽的出口。现在，我们必须立刻探明这条路是否可行。如果不行……”

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清楚。如果暗河是死路，或者出口太过暴露，他们就必须在地脉潮汐彻底冲垮阵法前，冒险从原路返回黑石峡谷，在追兵可能已经逼近的情况下，寻找其他生路。那将是九死一生。

“我去探路。”雨沫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她是团队中此刻状态相对最好，且最擅长潜行和侦查的人。

“小心。”龙啸天没有反对，只是郑重地叮嘱了一句。他知道这是眼下最紧迫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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