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我叫赵嚷(2/2)
那活灵活现的长毛大黑痣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别说,掌柜的跟阿香还是吸了吸鼻子。
阿襄拿出做国宝的手工活给自己做的这颗大黑痣。
傅玄怿目光在接触到那脸上的黑痣以后,不知为何,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旁边杵着不动的魏瞻。
随后,他才慢慢拿起阿襄给的文书,慢慢打开、嘴角含笑看了一眼。
只是当他的视线落到文书的姓名那一栏时,傅玄怿眼里猛地狠狠闪了几闪。
他随后再狠狠看了几眼,然后才盯着阿襄:“赵、赵……嚷?”
阿襄面无表情看着他,“怎么了官爷。”
傅玄怿不相信般,低头皱眉又来回看了两遍,差点把那个嚷字抠在眼里:“赵嚷?你确定叫这个名字?”
听他加重那个嚷字,阿襄盯着傅玄怿那张黑下来的脸,更奚落了:“有什么规定、我不能叫赵嚷吗?”
傅玄怿有点气笑了,举着文书咬牙促狭说道:“谁家女孩儿,会取这样的名字?”
嚷?
阿襄好整以暇,也开始笑了:“官爷这话的意思,是看不起女人吗?”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本朝民风平等,先帝就是女帝,谁敢嘴里说瞧不上女性。
傅玄怿瞬间脸黑了,他冷下表情盯着阿襄。
阿襄说道:“我出生的时候阿娘嫌我哭声吵嚷,所以就给我取名赵嚷了。”
旁边隐约传来喷出来的一声,傅玄怿瞬间转头,看到身侧只站着魏瞻。但魏瞻一脸严肃,目不斜视,“刚才是魏少主发出的声音吗?”
魏瞻面色淡淡看了傅玄怿一眼说道:“傅指挥听错了。”
傅玄怿:“……”
很好,这是都拿他当傻子。
“我看你这文书有问题。”傅玄怿冷笑了一下,他把文书摆到阿襄面前,继续威逼,“这个‘口’字,是后加的吧?”
口字放在襄的旁边,有点拥挤,有点潦草。
阿襄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平淡极了:“替我出具文书的青平县县太爷写错了,所以后面给我添上了一笔。官爷若不信的话,可以去青平县问县太爷去。”
青平县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远,真去问县太爷半年都回不来。
傅玄怿冷笑,他一只老狐狸,还能被一个小燕子给糊弄过去,“我看这就是你自己加的,什么县太爷写错,都是你编的说辞而已。”
阿襄看着他反问:“你有什么证据?”
官府大印什么都有,凭什么说这份文书是假的。
傅玄怿觉得神奇地继续打量阿襄,居然跟他傅玄怿讲证据,真是哪来的雏鸟啥都不懂啊:“你可知道伪造身份文书是什么罪名?我可以把你当作别国的细作,直接下狱等候问斩,甚至都不需要过堂候审。”
这么嫩的小丫头,也敢跟他砌词狡辩,知道他傅疯狗的外号是什么意思吗?
幼小,单纯,女子,无助,在他这里都是能咬死的对象。他可没有怜香惜玉那根骨头。
魏瞻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渐渐捏紧了,他冷下脸。
却看阿襄的目光看着傅玄怿,她早就注意到傅玄怿腰间系的是革带,这种带子只有朝廷三姓世家的子弟可以系,而他姓傅,京城傅家,平辽大将军后裔,曾任西部都护,对于边关细作他们家最为紧密。
“把我当细作丢入大狱?”阿襄眨着眼睛,居然还笑了一下,“是跟傅家去年冤死的那个梁国细作一样吗?傅家连续抓了两个细作,不知道圣皇陛下要怎么嘉奖你们才好?”
傅玄怿直接像被雷劈了一样。
寻常老百姓听到直接丢入大牢,不用审问就处斩,早就吓懵了,而阿襄说的这番话,更是像是猜中了傅玄怿的尾巴一样。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傅玄怿脸色阴沉的可怕。
这些事在京城其实不算秘密,可是这里山高皇帝远,傅玄怿不相信有人会知道。
但是有句话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而所谓的傅家冤死的那个细作,其实是来投诚的,她带来了重要的情报,原本可以大大有利本朝,可是却被傅家不问青红白拷问死在了狱中。这件事情,几乎成为了傅家的耻辱。
阿襄把双手伸了出去:“来,抓我,给我开具文书的那位县太爷也是同谋,记得不要放过。”
傅玄怿近乎一动不动看着阿襄伸出来的手,他看着面前绽开了笑容的少女。狡猾的猎人,被猎物咬住了。
阿襄却还没有完,她定定看着傅玄怿:“我到时再供出几个从犯,比如傅指挥身后的这二位副手,我瞧着也挺面熟,还有京城跟傅家交好的那几位、是谁来着……?”
细作,谁说得清谁是谁,都有可能是。把她拖下水,她想供出谁就供出谁。
”住口!“
“差不多可以了。”
魏瞻和傅玄怿的声音几乎同时响了起来,魏瞻终于找到能说话的地方,他慢慢地走到了傅玄怿的面前,低声对他道,“适可而止吧,傅指挥。”
要不是傅玄怿把在京城的那种目中无人的劲儿拿出来,也不会逼的阿襄反击。
傅玄怿手里捏着阿襄的文书,都已经捏变形了,他盯着阿襄的脸孔,忽然就冒出了一句:“真是幸会了,赵襄姑娘。”
第一次交锋,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