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2/2）

谢幕时，顾星晚穿着自己设计的真丝旗袍，站在留园的曲桥上。灯光将她的影子投在水面，与倒映的古亭飞檐重叠。台下掌声雷动，她却恍惚看见阿维尼翁民宿的老绣娘正坐在对岸，微笑着举起手中的绣绷——上面新绣的莲花，花瓣边缘还缀着几颗晶莹的露珠。

发布会结束后，顾星晚收到老绣娘寄来的包裹。褪色的牛皮纸里，除了几团薰衣草干花，还有一幅未完成的刺绣：东方亭台水榭旁，紫色花田随风起伏，绣线的针脚里藏着几缕江南的月光。她把绣品挂在工作室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是新画的设计稿——这次，她想把阿尔勒的向日葵，绣进杭州丝绸的经纬里。

深夜的老宅静谧无声，顾星晚坐在缝纫机前，窗外飘来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她将裁好的衣料铺平，针尖挑起一根金线，忽然想起在普罗旺斯学来的刺绣口诀。随着银针上下翻飞，江南的燕子与法国的夜莺，在绸缎上渐渐有了翅膀。

深秋的细雨轻叩艺术中心的玻璃幕墙，顾星晚倚在双面江南顶楼套房的全景落地窗前，手中的青瓷茶盏氤氲着碧螺春的雾气。窗外平江路的青石板蜿蜒向远方，而身后的智能投影正循环播放着阿维尼翁戏剧节的影像，古老城墙与现代光影的碰撞，恰似她此刻混沌又清晰的思绪。

推开套房内暗藏的移门，竟是一方微型江南园林。曲水流觞的青石槽里，锦鲤悠然穿梭在苏式太湖石间，而假山背面的LEd屏幕，却播放着阿尔勒向日葵田的延时摄影。顾星晚赤脚踩过温润的鹅卵石小径，指尖抚过投影在粉墙上的薰衣草花影，忽然灵感迸发——她要将这种虚实交织的空间美学，化作服装上的立体刺绣。

次日清晨，艺术中心地下的面料实验室成了她的战场。全息投影将设计图投射在空中，顾星晚指挥着机械臂将纳米级荧光丝线，编织进传统云锦的纹样中。当第一块试验面料成型时，自然光下是素雅的水墨兰花纹，而在紫外灯下，隐匿的薰衣草荧光图案如星子般闪烁，恰似江南月夜下突然绽放的异国花海。

艺术中心三楼的数字工坊里，3d打印机正在制作鸢尾花造型的可穿戴装置。顾星晚戴着AR眼镜反复调整参数，让金属花瓣在触碰时能如苏州评弹的唱腔般缓缓舒展。她想起在阿维尼翁古董店淘到的机械八音盒，那些精巧齿轮转动时的韵律，此刻正化作服装上的动态装饰语言。

深夜的天台茶室，顾星晚与法国面料设计师视频会议。屏幕里巴黎工坊的织机声与窗外寒山寺的钟声奇妙共鸣，他们共同研发的智能温控面料即将完成——遇热时显现江南竹影，遇冷则浮现普罗旺斯的星空图纹。茶案上的紫砂壶嘴腾起袅袅白烟，恍惚间竟与阿维尼翁老城烟囱的晨雾重叠。

艺术中心的全息秀场成了她的新画布。模特身着会随步伐变换光影的礼服登场，丝绸表面的微棱镜涂层，将江南园林的窗格纹样折射成万花筒般的视觉盛宴。当追光灯扫过裙摆，突然浮现出用镭射切割工艺制作的普罗旺斯薰衣草田，观众席爆发出惊叹声，如同她初到阿尔勒时，面对整片向日葵花海的震撼。

在艺术中心的沉浸式体验空间，顾星晚设置了互动装置。参观者戴上VR眼镜，就能虚拟服装：行走在周庄双桥时，裙摆会泛起苏州评弹的声波涟漪；而置身阿维尼翁教皇宫前，衣料上的电子墨水屏则实时呈现中世纪壁毯的纹样。这种时空交错的体验，恰似她在两种文化间不断游走的创作心路。

离开展厅时，顾星晚驻足在艺术中心的概念装置前。巨大的镜面穹顶倒映着江南园林的飞檐，而地面的LEd屏幕播放着法国南部的光影变幻。她忽然想起老绣娘的信中写过：真正的美，是不同季节的风在同一个绣绷上相遇。指尖划过装置表面的感应屏，无数光点汇聚成蝶，一半翅膀绣着苏绣牡丹，一半翅膀绘着印象派的鸢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