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风起青萍（2/2）

秦佳喻无视他眼中的震惊，继续道：“失去平阳侯府的倚仗，朝中多少双眼睛正盯着您，等着看您失势？您如今急需的，不是查问女儿药方的来源，而是新的倚仗和稳固地位的法子，不是吗？”

秦淮死死盯着她，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女儿竟如此陌生而可怕：“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秦佳喻语气笃定，“我的药方从何而来，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炼制出的药物，效果卓着，已经引起了上面的注意。女儿有幸，所制金疮散等物，机缘巧合下，颇得越王殿下青睐。”

“越王？”秦淮失声重复，心中巨震。这怎么可能？！

“父亲若不信，大可暗中查证。越王殿下麾下影羽卫，或许早已留意到‘杏林春’了。”秦佳喻抛出了最具分量的筹码，“女儿能搭上这条线，或许…正是父亲眼下所需的一个转机？一个向陛下和越王示好、表明立场、稳固地位的机会。”

她顿了顿，看着神色变幻不定的秦淮，给出了她的条件：“女儿不需要父亲明面上做什么，只需您默许‘杏林春’的存在，并对它的来源保持‘相信’。同时，帮女儿扫清一些不必要的探查和障碍，让女儿能安心‘为您’经营好这条或许有用的线。我们父女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女儿好了，对父亲，对相府，难道不是好事吗？”

书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秦淮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冷静、言辞犀利的女儿，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她。她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怯懦？这分明是一头藏着利爪的幼兽！

她的话，半是利诱，半是威胁。句句都点在他的要害上。平阳侯府倒台带来的危机是真的，他急需新的政治资本也是真的。如果她所言非虚，真的搭上了越王的线…那这价值，远远超过追究药方来源那点小事。

许久，秦淮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脸上的怒容渐渐被一种深沉的算计所取代。他缓缓靠回椅背，目光复杂地看着秦佳喻。

“你…很好。”他吐出三个字，听不出情绪，“为父可以不管你的药方从哪里来，也可以替你挡住些风雨。但是”他语气转厉，“你最好确保你说的是真的。若被为父发现你再次欺瞒，或将相府陷入险境…”

“女儿不敢。”秦佳喻微微躬身，姿态恭敬，眼神却依旧平静无波，“女儿所为，皆是为了能在府中立足，将来或许也能为父亲分忧一二。”

“哼，希望如此。”秦淮挥了挥手，透着一丝疲惫，“下去吧。管好你的药坊，也管好你的嘴。”

“是，女儿告退。”秦佳喻再次福身，从容退出了书房。

走出书房，晚风拂面，带着一丝凉意。她知道，这一关，她算是闯过去了。用朝堂局势相挟，以帝王的青睐为饵，她成功地让秦淮暂时闭上了眼睛，还不得不为她提供一定的庇护。

只是，与虎谋皮，危险从未远离。她必须更快地壮大自己。

而书房内的秦淮，独自坐了良久，指尖敲击着桌面，眼中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芒。

这个女儿，心机深沉，手段惊人，竟能窥破朝局，还能拿出引得越王注意的东西…她究竟是得了什么奇遇，还是背后另有高人？

看来，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忽视这个二女儿了。或许，她真能成为一颗意想不到的棋子，甚至…一把利器。

只是，这把利器，用不好，也是会伤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