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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外卖备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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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双手抱住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嵌进头皮里,疼得他发晕。一定是有人恶作剧,或者是商家的员工认识林默?不对,林默生前从没来过“李记”,他们俩以前总点公司楼下的那家黄焖鸡,林默说“李记”的菜太咸,不好吃,还说“老板长得像个凶神恶煞的,不敢去”。

他抓起手机,点开“李记深夜小炒”的商家信息,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商家电话还是那个固话号码,前面带着区号,他按了拨号键,手机贴在耳边,听着“嘟嘟”的忙音,心脏越跳越快。响了很久没人接,最后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和昨天一样。

他挂了电话,又点开订单详情,想看看能不能联系上配送员。可订单页面上,除了“商家自配送”五个字,什么都没有,连投诉按钮都是灰色的,点不了。他翻了翻之前的订单,半个月前的订单里,外卖员信息还清晰可见,是个叫“王师傅”的人,头像用的是卡通熊猫,配送评价里全是“准时”“态度好”“饭很烫”。可从昨天开始,所有订单的外卖员信息都变成了空白,像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一样。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顺着腿往上爬,钻进后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的一角往下看。楼下的便利店已经关了,卷闸门拉得严严实实,只有路灯的光洒在马路上,昏黄的,照着空荡荡的街道。远处的高架桥上车很少,车灯的光扫过墙面,留下一道道残影,像鬼火。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可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盯着这栋老楼,盯着704室,从他搬回来的那天起,就一直在盯着他。

他想起房东太太早上打的电话,想起她问“没什么不对劲吧”时的语气,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房东太太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拿起手机,想给房东太太打个电话,可拨号键按到一半,又停住了。如果房东太太真的知道什么,她会告诉他吗?万一她也怕,不敢说呢?而且,他现在手里没有任何证据,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疯子。

地上的香菜味还在弥漫,越来越浓,像要钻进骨头里。周宇捏着鼻子走过去,找了张报纸,把洒了的饭菜扫进垃圾桶,这次他特意找了个塑料袋,把饭菜装进去,扎紧袋口,再扔进垃圾桶,又用消毒水反复拖了好几遍地板,拖布蹭过地板,发出“沙沙”的响,像有人在耳边说话,很小声,听不清说什么,只觉得毛骨悚然。

拖完地,他靠在厨房的门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突然觉得这屋子格外大,格外冷。墙面上的白漆像纸一样薄,仿佛一戳就破,墙后面藏着什么东西,在呼吸,在看着他。电视柜上的相框里,林默的笑容依旧灿烂,可现在看来,那笑容有点诡异,眼睛好像在动,在跟着他转。

他不敢再待在客厅,快步走到卧室,反锁了门,又把衣柜推过去抵在门后,衣柜是实木的,很重,他费了很大的劲才推过去,“哐当”一声撞在门上,吓得他一哆嗦。躺在床上,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的,像敲鼓。窗外的悬铃木被风吹着,又在刮玻璃,“沙沙沙”的声音,像有人在用指甲轻轻挠,一下,又一下,挠得他心头发痒,又发慌。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他回到了半年前的6月15日早上,天阴沉沉的,屋里弥漫着刺鼻的煤气味。他推开林默的房门,看见林默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身边洒着一碗泡面,泡面上撒满了香菜。他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想跑,却动不了,双脚像灌了铅。这时,林默突然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神盯着他,嘴角慢慢勾起一个笑容:“周宇,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你尝尝这香菜,很香的。”

林默伸出手,手里拿着一双筷子,筷子上夹着一根香菜,递到他嘴边。香菜的味道钻进鼻子,呛得他喘不过气,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压着,闷得难受。他想躲开,可头却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香菜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他猛地惊醒,浑身是汗,睡衣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冰凉冰凉的。床头灯还亮着,橘黄色的光里浮着一层灰尘,照得屋里的影子奇形怪状,像站着几个人。

他喘着气,伸手去拿手机,想看看时间。可手刚碰到手机,就觉得不对劲,手机屏幕是亮着的,停留在外卖软件的订单页面上,而订单页面上,竟然多了一条新的订单,下单时间是凌晨一点整,订单内容是“辣子鸡盖饭,多放香菜”,备注栏里写着:“周宇爱吃香菜,多放。”

下单人姓名:林默。

收货地址:向阳小区7号楼704室。

周宇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摔裂了一道缝,像一道狰狞的伤疤。他盯着地上的手机,浑身发抖,连捡起来的勇气都没有,林默的名字,林默的地址,林默写的备注,像一把把刀,扎进他的眼睛里。

他明明没有下单,手机也一直放在床头柜上,怎么会多出一条订单?而且是林默下的单?

就在这时,卧室门外传来“叮……”的一声长鸣,和前两次的门铃声一模一样,拖着重重的尾音,像从地狱里传来的。

周宇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盯着房门,看见门板上的阴影动了一下,像有人靠在门后,透过门缝往里看。

“谁?”他声音发颤,喊了一声。

没人回答。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解牛皮绳,又像是在折纸。过了几秒,声音停了。

周宇蜷缩在被子里,不敢动。他听见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慢慢走到客厅,停在电视柜前,然后,他听见了相框被拿起的声音,“哗啦”一声,像是玻璃碎了。

是林默的照片!

他想冲出去,可腿像被钉在了床上,怎么都动不了。他只能听着客厅里的动静,脚步声慢慢走到沙发边,停了一会儿,又走到垃圾桶边,“咔嗒”一声,是垃圾桶盖被打开的声音。

然后,一切都安静了。

安静得可怕,连冰箱的运转声都听不见了。

周宇像一只受伤的动物一样,静静地趴在床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着。他心里清楚,林默回来了,那个他深爱着的人,从半年前的那个清晨开始,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一直在默默地等待着他,等待着和他一起分享那碗放满香菜的外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宇不知道自己这样哭了多久。突然,他听到卧室门传来“咔嗒”一声,那是反锁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衣柜的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就像是老骨头在摩擦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周宇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他不敢回头,生怕一转身就会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于是,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然而,现实却并不如他所愿。一只冰冷的手,如同鬼魅一般,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那只手的温度异常地低,透过衣服,周宇都能感觉到那股寒意直透骨髓。

“周宇,”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一般,带着一丝煤气中毒后的浑浊,“外卖到了,你尝尝,香菜真的很香。”

那只手很凉,不是秋夜的凉,是泡在冰水里冻透的冷,指尖还沾着点潮湿的水汽,搭在肩膀上时,像块冰砖压着,让周宇的脊背瞬间绷成了弓弦。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只手的纹路,指腹有层薄茧,是林默以前总握鼠标磨出来的,虎口处还有道浅疤,是大学时帮他搬书架被钉子划的。

“周宇。”沙哑的声音又响了,比刚才更近,冰冷的气息扫过他的耳尖,带着股挥之不去的煤气味,混着点香菜的涩味,“你回头看看我。”

周宇的脖子像生了锈,每转一寸都带着骨头摩擦的“咯吱”声。橘黄色的床头灯光斜斜打过去,先看见的是一截蓝色的衣角,是林默生前常穿的那件牛仔外套,袖口磨破了边,衣角沾着半干的淡黄色痕迹,像极了那天洒在地板上的泡面汤。再往上抬眼,林默的脸就在眼前,苍白得像张宣纸,嘴唇是发乌的紫,眼窝陷下去,黑洞洞的,没有眼球,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窟窿里还沾着点黑色的煤渣。

“你……你怎么会这样?”周宇的声音碎成了渣,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淌,砸在被子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林默没回答,只是慢慢抬起另一只手,那只手里攥着个白色外卖袋,和前两次的一模一样,袋口的牛皮绳松松垮垮,米黄色的便签纸露在外面,边角卷着,像是被揉过很多次。“我给你带了外卖,”他的嘴角往上扯了扯,却没露出一点笑意,脸颊的皮肤紧绷着,像要裂开,“你尝尝,这次放了很多香菜,很香的。”

外卖袋递过来时,周宇看见袋底渗出了点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林默的指尖往下滴,滴在被子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闻起来不是油味,是带着铁锈的腥气。他猛地往后缩,却被林默搭在肩膀上的手死死按住,那力道大得不像个“人”,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你为什么不尝?”林默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点委屈,又有点怨怼,“以前你总说我逼你吃香菜,现在我特意给你做了,你怎么不吃?”

“不是我……我没……”周宇的脑子乱成一团麻,眼前突然闪过半年前的那个凌晨,那天他和林默吵了架,因为林默帮他改代码时不小心删了他写的注释,他发了很大的火,把林默推出了卧室,说“你别碰我的东西”。后半夜,他听见客厅里传来“咕嘟咕嘟”的泡面声,还听见林默小声咳嗽,林默胃不好,吃泡面总爱反酸。他当时赌着气,没出去看,甚至没问一句“要不要热水”。直到第二天早上,他被煤气味呛醒,推开林默的房门,看见的就是满地的泡面汤和一动不动的林默。

警察来的时候,说煤气阀是松的,应该是煮完泡面忘了关,煤气慢慢漏出来,林默可能是在睡梦中中毒的。可周宇后来总想起,那天凌晨他好像听见了“咔嗒”一声,像是煤气阀被碰了一下的声音,只是他当时太生气,没在意。

“你是不是在想那天晚上?”林默突然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却像针一样扎进周宇的心里,“你听见我煮泡面了,对不对?你还听见煤气阀的声音了,是不是?”

周宇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用力点头,又用力摇头,喉咙里像堵着棉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在气头上……我以为你只是煮泡面……”

“我知道,”林默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很轻,像以前他做错事时林默安慰他的样子,“我没怪你。”

可他的话刚说完,周宇就看见他眼窝的窟窿里流出了黑色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混着苍白的皮肤,看着格外诡异。“我只是有点冷,”林默的声音越来越低,像在呢喃,“那天我躺在地上,等了你很久,你都没来找我。我冷得厉害,就想给你点外卖,让你记得吃饭,别像我一样,胃不好还总吃凉的。”

周宇这才注意到,林默的脚是悬空的,牛仔裤的裤脚空荡荡的,像灌了风。他的身体越来越透明,橘黄色的灯光能透过他的肩膀照过来,映在墙上,形成一个模糊的影子。

“你手里的外卖……”周宇的声音发颤,盯着那个渗着暗红色液体的外卖袋。

林默低头看了看,笑了笑,这次终于有了点笑意,却更吓人,因为他的嘴角裂到了耳根,露出里面发黑的牙齿:“这是‘李记’的外卖啊,我开的‘李记’。”

“你开的?”周宇愣住了。

“嗯,”林默点点头,指尖划过外卖袋上的logo,“以前我总说,等攒够钱就开家小炒店,专门给你做不放香菜的饭,你胃不好,要多吃热的。后来我……走了之后,就用这个店给你送外卖,我怕你一个人不会做饭,饿肚子。”

周宇突然想起,他第一次点“李记”外卖的时候,备注的是“多放饭,少放辣”,那天的饭真的很多,辣度也刚刚好,他还在心里夸过“老板真贴心”。原来从那时起,林默就一直在给他送外卖。

“那前两次的便签纸……”

“是我写的,”林默的声音柔了下来,“我看见你上周胃疼,蹲在工位上冒冷汗,就想提醒你少吃辣;我看见你总备注不要香菜,就想起以前总逗你说‘你朋友爱吃香菜’,我想让你想起我,想让你看看我。”

外卖袋被慢慢打开,里面不是青椒肉丝盖饭,也不是辣子鸡盖饭,是一碗泡面,和林默那天晚上煮的一模一样,上面撒满了香菜,绿得刺眼,泡面汤冒着热气,却没有一点温度,闻起来全是煤气味。

“你尝尝,”林默把泡面递到周宇嘴边,香菜的味道钻进鼻子,呛得他眼泪直流,“很好吃的,我放了你爱吃的番茄味调料包。”

周宇看着那碗泡面,看着林默空洞的眼窝,突然不害怕了。他伸出手,颤抖着接过泡面,拿起筷子,挑了一根沾着香菜的面条,放进嘴里没有味道,只有冰冷的煤气味,像那天早上弥漫在屋里的味道。

“好吃吗?”林默问,声音里带着期待。

周宇点点头,眼泪掉在泡面汤里,溅起一圈涟漪:“好吃,很香。”

林默笑了,这次的笑容很真,脸颊的皮肤不再紧绷,眼窝的窟窿里也不再流黑色的液体。他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像要融化在空气里。“那就好,”他轻声说,“我以为你还是会讨厌香菜。”

“不讨厌了,”周宇哽咽着,“以后我吃外卖,都备注‘多放香菜’。”

林默的手慢慢从周宇的肩膀上滑下来,外卖袋掉在被子上,里面的泡面汤洒了出来,却没有湿到被子,只是像水汽一样慢慢蒸发。“我该走了,”他说,声音越来越轻,“你以后要好好吃饭,别总熬夜,胃不好就少吃冰的。”

“你别走!”周宇伸手想去抓他,却抓了个空,林默的身体已经变得像雾气一样,只有那件蓝色的牛仔外套还隐约可见。

“我没走,”林默的声音从雾气里传出来,带着点笑意,“我就在这,在704室,在你身边。以后你点外卖,备注‘多放香菜’,我就给你送过来。”

雾气慢慢散开,卧室里恢复了原样,床头灯亮着,衣柜还抵在门上,被子上没有暗红色的印子,只有那个白色外卖袋静静躺在那里,袋口的便签纸展开着,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字:“周宇,好好吃饭,我一直都在。”

周宇拿起便签纸,指尖碰到字迹时,不再是冰凉的,而是带着点温暖,像林默以前帮他暖手时的温度。他走到客厅,打开灯,电视柜上的相框好好的,林默的笑容依旧灿烂;垃圾桶盖关着,绳子还绑在上面;地上没有洒出来的饭菜,只有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香菜味,却不再刺鼻,反而有点安心。

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往下看,楼下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里,好像有个穿着蓝色牛仔外套的身影,站在便利店门口,对着他挥手。

周宇也挥了挥手,嘴角慢慢勾起一个笑容。

从那天起,周宇还是每天深夜点“李记深夜小炒”,备注栏里永远写着“多放香菜,越香越好”。每次外卖都会准时出现在704室的门口,袋口别着米黄色的便签纸,上面的字迹娟秀,写着“饭热好了,快吃”“今天胃舒服吗”“别熬夜,早点睡”。

有人问他,为什么总吃这家的外卖,还总放那么多香菜。他笑着说:“因为我朋友爱吃,他说香菜很香。”

没有人知道,他的朋友一直默默地住在 704 室,与他近在咫尺。每一个深夜,当他独自面对生活的压力和疲惫时,朋友总会用一碗碗装满香菜的外卖来陪伴他。

在向阳小区那座略显陈旧的老楼里,曾经有人传言 704 室不吉利,但如今已无人再提起。偶尔,深夜归家的邻居路过 704 室时,会看到窗户透出的灯光,仿佛在黑暗中点亮了一丝温暖。他们还能听到里面传来轻柔的说话声,那声音像是朋友之间在愉快地共进晚餐,或是闲聊着家常琐事。

而“李记深夜小炒”这家外卖店铺,依然只为向阳小区 7 号楼的住户所知晓。它的店铺评分始终保持着满分,评论区里也仅有一条评论,是周宇留下的:“香菜很香,谢谢你,一直都在。”

在那条评论的下方,有一个匿名的回复,简单而又意味深长,只有七个字:“我一直都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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