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相互的救赎（2/2）

泽兰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包吃包住，还有五十文钱可以交给王氏！这对于动辄打骂、视她如草芥的继母而言，无疑是笔划算的“买卖”，或许真能答应！而对她自己，这简直是脱离了苦海！

“使得！使得！”泽兰激动得连连点头，眼泪流得更凶，却是喜悦的泪水，“谢谢阿姐！谢谢阿姐！我……我这就回去跟她说！我一定好好干活，绝不给阿姐添麻烦！”

云妮儿拍了拍她的手：“去吧，好好与她说。若她答应了，明日一早便可过来。”

泽兰千恩万谢地走了，步履虽依旧踉跄，却有了向生的希望。

云妮儿看着她消失在巷口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又揽下了一桩麻烦。王氏那般性子，日后未必不会借机生事，每月五十文钱，对她如今虽不算沉重负担，但除去官税，这已经是每月盈余里仅能挤出来的了。

看着一个活生生的、备受煎熬的人就在眼前，她实在无法硬起心肠置之不理。或许，这也是冥冥中的一份缘份，若泽兰真是个勤快肯干的，有了她的帮手，自己或许真能将这点心生意，做得再大一些，也未可知。

“阿姐，”雨妮儿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小声问，“那个泽兰姐姐，以后会来帮我们吗？”

“嗯。”云妮儿点点头，将妹妹揽入怀中，“以后，我们一起。”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院门外便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云妮儿打开门，只见泽兰怯生生地站在外面，身上换了一件虽旧却浆洗得干净的布衣，头发也仔细梳过了，她身后并没有跟着那刻薄的王氏。

“阿姐，”泽兰小声说，“她……她答应了，说让我好好干活，每月……每月把钱拿回去就行。”

云妮儿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将她让进院里：“进来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半个家。”

她领着泽兰熟悉了灶台、水井，先将一些简单的活计——比如挑水、洗刷器皿、看管炉火、包装点心——一一教给她。泽兰学得极其认真，手脚也麻利，许是在家做惯了活计，上手很快。雨妮儿这孩子胆子大但粗心，所以细活儿都不敢交于她，但泽兰却心思细腻，做事也精细，且眼里有活，不用人多说，便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做的又快又好。

有了泽兰的帮手，云妮儿顿时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她可以更专注于需要技巧的和面、调味、塑形和掌控核心火候，效率明显提高了，出品也更加稳定。

清水巷深处这个小院，因为泽兰的到来，似乎也多了几分不一样的生机。云妮儿看着在井边认真打水的泽兰，又看了看在一旁好奇观望的雨妮儿，心中那份因怜悯而生的负担，渐渐化作了一丝暖意和新的希望。

或许，这并非只是麻烦，而是老天爷给予的，一场相互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