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艰难与重逢(1/2)
浓烟与火焰吞噬了尼布尔海姆的轮廓,萨菲罗斯的正宗刀在父亲布莱恩·洛克哈特胸口绽开血花的瞬间,冰冷的锋芒已转向蒂法。撕裂般的剧痛从右锁骨下方炸开,深可见骨,她甚至能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细微声响。意识沉入黑暗前,只感觉一双沾满煤灰与汗渍的、属于赞甘的粗糙大手,将她从燃烧的瓦砾中猛地拽起,扛在肩上。老人奔跑的每一步都撞击着她胸口的伤口,剧痛让她彻底坠入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油灯昏黄摇曳的光在土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煤矿镇简陋诊所里,刺骨的剧痛将蒂法拉回现实——一个赤脚医生正用一把生锈的钢锯切割她伤口处外翻的碎骨。没有麻醉,只有纯粹的、撕裂神经的痛楚。“咬住!丫头!”赞甘的吼声在耳边炸响,一条皮带被强行塞进她嘴里。她本能地死死咬住,犬齿穿透了坚韧的皮革,嘴里弥漫开铁锈和血腥混合的咸涩。锯刃摩擦骨头的嗡鸣声成了她意识里唯一的背景音,持续了仿佛永恒的三十七分钟。三周后,当神罗医疗队拿着印有冰冷印章的转院协议出现时,赞甘的回应是直接一拳砸在文件上,碎片纷飞。“烧了村子还不让治伤?该死!”他低吼着,再次背起虚弱的蒂法,混进了开往米德加的运煤列车。
米德加第八区贫民窟的诊所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女医生轻轻揭开蒂法胸口的纱布,那狰狞的裂口如同被暴力撕扯开的布偶。诊断结果冰冷而残酷:胸腔骨骼结构损毁严重,必须植入永久性的金属支架——钢骨——才能支撑她的躯体。手术灯下,即使在全麻的迷雾中,那冰凉的金属条嵌入血肉、贴合骨骼的触感,依然像一条毒蛇缓慢钻入她的骨髓深处。在漫长的术后昏迷中,她不断坠落进重复的噩梦:尼布尔海姆的冲天烈焰,刺鼻的焦糊味,还有一个熟悉的、少年的声音在火海中一遍遍呼唤她的名字“蒂法……蒂法……”,但那面容却如同隔着重重的浓烟,始终模糊不清,无法辨认。
醒来后,身体的崩溃比想象的更彻底。复健室内,她试图弯腰触碰自己的脚踝,指尖却在距离目标仅剩三公分时,全身的力量骤然抽离,重重栽倒在地。曾经能轻易踢碎木桩的双腿,此刻绵软得如同浸透水的棉絮。医生之子搀扶起她,平静地解释着肌肉萎缩需要时间恢复。然而,真正的窒息感来自递到她手中的账单——那上面赫然印着**160,000 GIL**的巨额数字。为了偿还这笔相当于米德加平民数十年收入的债务,她别无选择,只能在第八区黑帮控制的包子摊打工。摊主梅森将她的日薪定为20 GIL,却要扣除高达80%的“食宿管理费”,实际每日落入她手中的仅有可怜的4 GIL。在蒸汽弥漫的摊位后,她机械地切菜、蒸包、贩卖,手指在围裙口袋里攥紧了一张小纸条,上面是她一遍遍计算的结果: ÷ 4 ÷ 365 ≈ 66年。滚烫的蒸汽熏得她眼眶发红。
她的“家”是医生之子提供的一个废弃货柜,蜷缩在第八区贫民窟的角落。雨天,铁皮缝隙渗出带着铁锈味的黄水;寒夜,冷风如同有生命的活物,精准地钻入缝隙,啃噬着钢骨植入处尚未完全愈合的皮肉,带来一阵阵酸麻的钝痛。某个寂静的夜晚,一声微弱而凄厉的猫叫刺破了货柜里的黑暗。蒂法推开沉重的箱门,昏黄的路灯光下,一只瘦小的橘猫瑟缩在煤灰里,琥珀色的眼睛惊恐地望着她。这身影瞬间击中了她——太像尼布尔海姆那只总是走丢的宠物猫玛露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自己当晚餐的半个包子掰开,小心地放在地上。看着小猫试探着靠近,她想起了那个总是笨拙地、默默帮她找回玛露的邻家男孩。“记住,”她对着小猫,更像是对着自己低语,声音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不能暴露故乡的名字。从今天起,我来自北矿坑镇。”这是她在米德加赖以生存的谎言。
货柜顶棚破洞漏下的惨白月光里,蒂法对着生锈的铁壁缓缓挥拳。每一次动作,胸腔深处的钢骨都会传来细微却清晰的嗡鸣,牵扯着未愈的伤口,带来新的刺痛。汗水混合着从绷带下渗出的血水,浸透了她的单衣。她咬着牙,尝试踢腿,腿风终于扫落了铁架上那个摇摇欲坠的空药瓶。药瓶落地的碎裂声在死寂的货柜里格外刺耳。她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钢骨的嗡鸣声与心跳声在耳中交织。“还不够快……”她喃喃自语,疲惫的声音消散在米德加永恒笼罩的钢铁阴霾之中。而真正的黎明,似乎还隐藏在长达六十六年的沉重债务之后,遥不可及。
蒸汽从第八区包子摊的铁笼里翻滚而出,熏烤着蒂法额前的碎发。160,000 GIL的债务像一条冰冷的铁链,将她锁死在案板前。日复一日,机械地切碎卷心菜,揉捏面团,将滚烫的包子递给形色匆匆的客人。梅森老板的算盘珠在柜台后噼啪作响,每日结束时,四枚冰冷的GIL硬币被拍在她掌心——这是66年刑期的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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