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磐石初心定风波（2/2）
张明教授立即皱起眉头，连连摇头：确实，如果没有完善的污水处理系统，这个项目绝对不能上。农产品加工会产生大量废水，处理不当会对整个水源保护区造成严重污染。
评审会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下午四点会议结束后，赵永昌在走廊拦住凌云，脸上虽然带着笑，眼神却透着冷意：凌副县长，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永昌集团是真心想来北山投资发展的。他伸手想拍凌云的肩膀，被凌云不动声色地避开。
在北山投资，我们欢迎，但必须遵守北山的规矩。凌云不为所动，站姿笔挺如松，环保红线，谁都不能碰。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赵永昌意味深长地说，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名片，凌副县长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何必在这些小事上太过较真？他的手指在名片上轻轻点了点。
凌云正色道：环境保护不是小事，关系到北山子孙后代的生存发展。如果赵总真心想来投资，就请拿出符合环保要求的具体方案。说完，他转身离去，步伐稳健。
送走赵永昌，凌云立即对马卫国说：通知审计局，永昌集团的资质要重点审查。我要知道他们在其他县市的真实经营情况。
下午四点二十分，凌云带着马卫国来到青龙镇合作社。春日的阳光洒在整齐的蔬菜大棚上，本该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却让凌云大吃一惊——合作社的仓库前停着几辆外地牌照的大货车，工人们正在忙碌地装卸货物。
这是怎么回事？凌云问匆匆赶来的李老栓。
李老栓一脸困惑，擦着额头的汗水：凌县长，这不是您安排的吗？他们说是什么大型电商平台的采购车，要我们把所有库存都给他们，还说是急单。
凌云立即警觉起来，快步走向货车：我从来没有安排过这样的采购。让他们立即停止装货！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经过紧急核查，这些所谓的采购商根本拿不出正规的采购合同，提供的公司资质也是伪造的。带头的那个自称经理的人，在凌云严厉的目光下，说话开始颠三倒四。
好一招釜底抽薪。凌云冷笑，转头对随行的公安人员说，立即控制这些人，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指使。
第二天上午凌云刚进办公室就接到紧急报告：合作社的冷库在昨天深夜突然断电，由于发现不及时，价值数十万元的蔬菜全部变质。电话那头，李老栓的声音带着哭腔：凌县长，这是有人要置我们于死地啊！这批蔬菜本来今天就要发往省城超市的，现在全完了！
凌云面色凝重，立即召集相关部门召开紧急会议。他的手指在会议桌上重重敲击：第一，向公安部门报案，彻查冷库断电事件；第二，县财政紧急拨款五十万，帮助合作社渡过难关；第三，加强对重点场所的安全保护；第四，加快对永昌集团及其关联企业的调查进度。
凌副县长，这样硬碰硬会不会太冒险？马卫国担忧地问，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
有时候，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万丈深渊。凌云目光坚定，站起身走到窗前，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坚持走到底。我们要让老百姓看到，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审计局送来了关键证据：永昌集团在邻县的一个项目中，涉嫌严重偷排污水，已经被当地环保部门立案调查。更让人震惊的是，调查组在赵永福小舅子的公司账本中，发现了与永昌集团的秘密资金往来记录。
看来，这张网比我们想的还要大。匆匆赶来的张书记看着审计报告，神情严肃，这些人已经形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互相勾结，互相掩护。
下午赵建国亲自来到凌云办公室。与往常不同，这一次他的态度明显软化了许多，甚至还带着一丝刻意的亲切。
凌云同志，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赵建国一反常态地和气，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关于永昌集团的投资项目，我觉得你的顾虑很有道理。这样的企业，确实不适合来北山发展。
凌云不动声色，为他倒了杯茶：赵副书记能这样想，我很欣慰。北山的发展必须走可持续发展之路。
不过，赵建国话锋一转，压低声音，有些事情，是不是可以适可而止？毕竟，稳定压倒一切。他的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赵永福的案子，牵涉面太广，继续深挖下去，可能会影响全县的工作大局。
请赵副书记明示，什么是适可而止凌云直视着对方，目光如炬。
赵建国略显尴尬，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我的意思是，案子查到赵永福这里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再往下查，对谁都没有好处。
凌云站起身，正色道：赵副书记，查办案件是纪委和司法机关的职责。我相信，法律会给出公正的裁决。我们作为党员干部，更应该带头维护法律的尊严。
赵建国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凌云，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在北山，还没有人敢这么不给我面子！
我这个人，凌云微微一笑，站姿依然挺拔，向来只认道理，不认面子。
就在赵建国离开后不久，马卫国兴奋地推门而入，连门都忘了敲：凌副县长，好消息！李强找到了！
原来，李强确实是被赵永昌的人带走的，但对方不是要灭口，而是要收买。在专案组强大的心理攻势和政策感召下，李强最终选择配合调查，指证赵永昌企图收买他作伪证、干扰调查的犯罪事实。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可以收网了。张书记兴奋地说，脸上泛着红光，我们已经掌握了赵永昌行贿、妨碍司法的确凿证据。
然而，在这个关键时刻，凌云却出人意料地建议：再等等。
为什么？众人都很不解，面面相觑。
我要看看，这张网里还有多少鱼。凌云的目光深邃，走到地图前，手指轻轻划过北山的版图，既然要查，就要查个彻底。我们要借此机会，把北山政治生态中的沉疴顽疾连根拔起。
下班时间将至，凌云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晚霞映照下的北山县城。这场正邪较量远未结束，前路依然充满荆棘，但他知道，只要心中有光，就能照亮前行的路。在他身后，是千千万万北山百姓期待的目光，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和担当。
远处的青龙镇合作社，新一批蔬菜正在茁壮成长；近处的县委大院里，一场深刻变革正在悄然发生。这一切，都见证着一个新时代党员干部的初心和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