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江陵烽火之西门血战之炮战（一）（2/2）

心理冲击。巨大的伤亡会震撼所有守军，从士兵到将领。他们虽然赢了，但会真切感受到梁军“以命换伤”的决绝，加上梁军已从地道突入两千人和南门外城失守，对后续战事产生更深的忧虑。

四更将尽，残月隐入云层。江陵西门外，趁荆州守军主力全力应对城前六千兵力的云梯攻城及第一至第四梯队的重型攻城器械之际，梁军最后的炮车阵地正在悄然成型。

一百架霹雳车如同巨兽的骨架，在距离城墙一百八十步处展开。炮手们喊着号子，用木槌敲打固定桩，将沉重的炮梢装上调杆。这是梁军主帅最后的豪赌——用前四个梯队三千人的伤亡，换来这致命的一百八十步。

刚刚，轰天炮连成功打退了梁军第三、第四梯队共计四千人的冲锋。在24斤炮与5斤炮协同作战，将这两个梯队的攻城器械残余悉数摧毁（守军步兵摧毁三辆撞车、十四座攻城塔除外）的间隙，最后的炮车也完成了部署。

城头上，荆州炮兵营长吴树权用独臂举起千里镜。他失去的右臂是半个时辰前被炮车石弹砸断的，军医用烙铁烫合了伤口，现在每动一下都疼得眼前发黑。

“敌炮车，一百架，全数就位。”观测手的声音嘶哑，“步兵开始推进——轻梯八十，重梯三十，兵力四千五以上。”

荆州西门城头能战之兵只剩六百余人，分布在两里长的防线上，平均三步一人才一人。而他的炮兵……

“报营长！五斤炮全数放弃，炮手已编入重炮队！现二十四斤炮八门、轰天炮十门，炮手一百六十人，其中新手四十人！”

足够了，慢就慢点吧。吴树权深吸一口气：“各炮就位。4门二十四斤炮装实心弹，4门二十四斤炮装霰弹，10门轰天炮装火药包——要布包的，浸过火油的那种。”

“为何不用铁壳？”副手问。

“铁壳落地即炸，威力虽大，但一炸了事。”炮兵营长吴树权盯着城下，“布包会烧。我要让梁军的炮车阵地，烧成一片火海。”

第一回合。

梁军工兵喊着号子，用尽最后力气竖起炮梢，悬挂配重，将五十斤重的石块装入皮兜。

每架抛石机周围，数十名操作手各就各位。拽索手紧握绳索，瞄准手眯眼测算，督军官挥旗待命。

城墙之上，火炮阵地硝烟未散。

“目标——敌抛石机阵！”炮兵营营长吴树权嘶哑着喉咙，“4门二十四斤炮实心弹打左翼，4门二十四斤炮霰弹打右翼翼，10门轰天炮——给我砸中间！”

“放！”

梁军阵中，百面令旗同时挥下。

一百架霹雳车的炮梢在配重重压下猛地扬起，一百枚石块撕裂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呼啸。它们在空中划出百道弧线，如蝗群蔽日，扑向城墙。

几乎同时，城头炮火轰鸣。

4门二十四斤前膛炮率先怒吼。实心铁弹以近乎平直的弹道射出，瞬间飞越一百五十步距离。

第一发炮弹击中左翼第三架抛石机的立柱，“咔嚓”巨响中，碗口粗的松木应声断裂，整架炮车如被斩断腿的巨兽，歪斜倾倒，砸倒了旁边半架尚未发射的炮车。

第二发击中炮梢与配重筐的连接处，铁制铰链迸出火花，炮梢失控回转，将两名操作手扫飞数丈。

4门二十四斤炮的霰弹如死亡之雨洒向梁军阵地。每门炮喷射出数百颗铅丸，覆盖了右翼三十架抛石机周围的所有空间。操作手们举起木盾，但铅丸穿透盾面，嵌入血肉。惨叫声中，整整一排拽索手如割麦般倒下，无人拽拉的绳索松脱，十余架炮车无法发射。

但梁军的石雨也已降临。

“举盾！避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