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画轴(1/2)
沐清风晃了晃手中的酒壶,酒液在壶中撞出轻响,他仰头灌了一口,轻笑出声:
“小南昭,你猜我为什么百年不收徒?”
话音未落,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盘旋着蛛网般的金纹,纹路边缘泛着淡淡的红光,像是有生命在搏动,
“混沌圣体看着风光,实则是催命符,活不过三十岁的。除非......”
“除非找到能承受圣体反噬的容器。”
南昭接过他的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那道月牙形疤痕,那是当年被剑气所伤留下的印记,
“比如南家的昭天印,以血脉为引,能将圣体的戾气导入大地。”
沐清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南昭懂得还挺多,他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南昭,笑道:
“看来小南昭知道的不少啊。”
南昭含蓄地笑了笑,掩饰过去,心里却暗自庆幸自己之前用系统做了不少功课,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沐清风又灌了一口酒,接着说:
“玉临渊打的好算盘,想用楚红绫引出南家遗脉,再利用全知之境和冰魄鱼魂,重铸圣体,还能将反噬之力转嫁到南家血脉上。”
南昭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愤怒:“他竟如此不择手段。”
沐清风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过他没想到全知之境会自主护主,也没想到你会让楚红绫提前苏醒。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我们就得提前布局。”
碑后突然传来细碎的响动,那只通体乌黑的野猫从阴影中踱出,嘴里叼着块湿漉漉的壁画残片,边缘还沾着寒潭的水汽。
沐清风醉眼朦胧地伸手拎起猫尾巴,黑猫不满地甩了甩身子,却还是松了口,任由残片落在地上。
“瞧瞧我们的小信使发现了什么?”他指尖点了点残片,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残片之上,光影流转间,依稀可见年幼的阿七正专注描摹着十二幅星图。
每一幅星图的中央,都静静伫立着一位身着雪衣的少年,素白的衣袂似沾染了月华,腰间玉佩莹润生辉,其上“临渊”二字镌刻精巧,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
暮色四合,膳堂里早已是人声鼎沸,喧嚣比往日更甚几分,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与嘈杂的谈笑声。
朱大胖稳稳站在灶台前,手中长勺在大锅里轻轻搅动,舀起一勺新熬好的灵鲤汤。
汤勺晃动间,他脸上堆着憨厚的笑容,凑近身旁的烧火丫头,神秘兮兮地开口:
“你可知晓,今日这鱼汤为何泛着幽幽蓝光?”
烧火丫头满眼好奇地摇了摇头,朱大胖顿时笑得愈发得意,他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
“跟你说吧,那寒潭里的冰魄鱼,昨夜竟集体暴毙了!如今那潭水都被染成了一片深邃的蓝,水面上漂满了鱼尸,瞧着可真是......”
膳堂的角落里,南昭正安静地小口喝着汤,周遭的喧闹仿佛都与她无关。
她宽大的袖子里,悄悄藏着一块壁画残片,残片与楚红绫给她的纸条紧紧相贴,似在酝酿着某种默契。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残片上原本模糊的图案渐渐清晰,一点点晕染开来,最终拼凑成一幅完整的地图——
那地图的指向,正是玉临渊密室所在之处。
就在这时,竹子忽然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猛地竖起了耳朵,原本灵动的眼睛瞪得溜圆,她紧张地拽了拽南昭的衣袖,声音发颤:
「南姐,沐清风......他在房顶上!」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只听“啪嗒”一声轻响,一片瓦当仿佛被晚风无意吹落,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南昭的汤碗边缘。
南昭心头猛地一紧,连忙伸手拾起瓦当细看。
只见瓦当背面,竟用酒液画着一只歪歪扭扭的猫头,那猫的眼睛处,还各点着一颗碧血海棠的种子,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也就在这一瞬间,系统的提示音如同落雪般轻轻响起:【圣体调和进度 12%】
——
寅时的梆子声刚在寂静的夜空中漾开最后一丝余韵,三声清越,便如石子坠入深潭,惊起短暂涟漪后,又迅速被玉衡峰沉沉的静谧吞没。
万籁俱寂,连风都似倦了,敛了声息,让整座山峰都浸在墨色的酣眠里,唯有星星在天幕上眨着惺忪的眼。
丹阁之外,却与这沉沉夜色不同,一缕淡青色的晨雾正自地面袅袅升起,似最轻柔的素纱,无声无息地漫过阶前的青苔,缠绕着朱红的廊柱,将丹阁笼罩在一片朦胧的诗意中,仿佛一幅水墨淡彩,晕染着几分神秘。
守夜的药童早已抵不住长夜的困顿,抱着扫帚歪坐在丹阁前的石阶上。
他的脑袋像颗沉甸甸的果子,一点,又一点,眼皮重得如同坠了铅,随时都要栽倒在冰凉的石阶上。
疲惫像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对周遭的一切都浑然不觉——
包括那道如鬼魅般从檐角掠过的黑影,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南姐,左边第三扇窗的禁制最是薄弱。」
竹子的声音细若游丝,恰好飘进南昭耳中。
它依旧蹲在南昭的肩头,毛茸茸的尾巴尖儿轻轻一挑,精准地指向丹阁侧面那扇雕着缠枝莲纹的木窗,
「只是窗棂上沾了药痴翁的追踪香,一丝一缕都藏着机巧,咱们得万分当心。」
南昭唇角未动,只极轻微地点了点头,身形却已如暗夜中潜行的猫,轻盈得不带半分声响。
她缓缓抬袖,从袖中取出一粒碧血海棠的种子,那是她早已备好的利器。
指尖微用力,种子便应声而裂,一滴碧色的汁液如翡翠般渗出,在她掌心悠悠流转,转瞬间凝结成一层薄如蝉翼的绯红薄膜,泛着奇异的光泽。
她屏住呼吸,将这层薄膜小心翼翼地覆在窗棂上。
那些流转闪烁的禁制符文,在触到薄膜的刹那,竟像是冰雪遇上了暖炉,瞬间便失去了光泽,无声无息地消融在夜色里,连一丝烟霭都未曾留下。
“三息。”
南昭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夜风拂过草叶的轻响。
话音未落,她的身形已化作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穿窗而入,檐角的铜铃未动,阶前的露水未惊,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丹阁深处,浓郁的药香如实质般弥漫,混杂着陈年药材的醇厚与几丝说不清的腥甜,浓得几乎要凝成膏脂,扑面而来时竟带着几分呛人的力道。
南昭如一道影子般贴着药柜的阴影潜行,足尖轻点在冰凉的地面上,轻盈得仿佛一片羽毛,不沾半分尘埃。
两侧层叠的玉瓶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细碎的微光,偶尔有一缕光线恰好落在她脸上,映出半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容颜,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窣声,像是布料摩擦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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