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失控的处州（2/2）

吴砚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有顾辞和江念在，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顾辞的“无限之心”总能在最混乱的时候稳住人心，江念的“无尽之脑”则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所有迷雾。可车窗外的景象，却让这份安定转瞬即逝——

街角的超市门口，几个年轻人正围着一个外卖员争执，起因只是外卖员不小心蹭到了其中一人的鞋子。外卖箱倒在地上，汤洒了一地，黄色的油渍在柏油路上漫开。穿白色t恤的年轻人一把揪住外卖员的衣领，另一个染着黄毛的则抬脚踹向外卖箱，嘴里骂着“不长眼的东西”。外卖员红着眼眶想捡回散落的餐盒，却被他们推得一个趔趄，重重摔在地上。周围的路人要么远远看着，要么拿出手机拍照，竟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这些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吴砚的声音有些发涩。他记得上个月台风天，这个外卖员还冒雨给社区里的独居老人送过物资，当时阿哲还拍了视频发在社区群里，大家都夸他心善。可现在，他却成了被围殴的对象，而曾经称赞他的人，此刻都成了冷漠的旁观者。

他再次催动全知之眼，视野里瞬间涌入大量数据：处州市区目前有23处正在发生冲突，涉及人数超过150人；医院的急诊量较昨日增加了3倍，其中60%是外伤患者；城郊的加油站甚至出现了争抢加油位的情况，有人为了抢先加油，直接把车横在了加油机前，导致后面的车排起了长队，喇叭声此起彼伏，像一头头焦躁的野兽在嘶吼。

“顾辞，你能感觉到吗？”吴砚对着心灵频道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林苍的超能力比我们之前在美国遇到的许多顶级超凡者还要更强，连普通人的同理心都被压制了。再这样下去，处州市会彻底乱套的。”

“我能感觉到。”顾辞的声音透过频道传来，带着一丝凝重，“我的‘无限之心’能微弱地感知到人们的情绪波动，现在整个处州的情绪场都像一锅沸腾的水，全是愤怒和焦虑。我已经试着用心灵安抚了几个冲突现场的人，但效果有限，林苍的干扰太强了，我的力量只能覆盖很小的范围。”

江念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依旧是冷静的数据分析：“根据我解析的电磁干扰数据，林苍的设备应该是每半小时会爆发一次强干扰波，每次持续15分钟。刚才我们通话的时候，正好错过了一次强干扰，下一次会在20分钟后出现。到时候，冲突可能会更激烈，我们必须在那之前赶到工厂附近，否则会有更多人受伤。”

“我已经快到晨光小区了。”吴砚看着前方的路牌，心里的焦急又多了几分，“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就是乐乐最后出现的地方，我先去那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挂了心灵频道，吴砚把车稳稳停在便利店门口，刚推开车门，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就裹着夜风扑过来——便利店的玻璃门碎了半扇，亮晶晶的玻璃碴混着破碎的零食包装袋、翻倒的饮料瓶散在地上，店员老张正握着拖把反复蹭地面，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老张，这是咋了？”吴砚快步走过去，目光先扫过墙角的监控摄像头，又落在满地狼藉上。他跟老张熟，晨光小区翻新的社区服务中心同样是他们业务的开展范围，他带着团队忙了一个多月，期间天天来这买水，一来二去就成了熟人。

老张抬头看见是他，紧绷的肩膀先松了半截，把拖把往旁边一靠，叹了口气：“别提了，刚才俩浑小子打架，把玻璃门给撞碎了，还顺手翻了货架，乱糟糟的收拾到现在。”说着又瞥了眼吴砚，“你这时候过来，不是专门来帮我收拾的吧？”

“哪能，我是来找人的。”吴砚掏出手机，手指飞快点开相册，调出乐乐的照片递过去，“你看这孩子，春风小区的，五岁，穿件印奥特曼的蓝短袖，刚才是不是跟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来过这儿？”

“这孩子啊！”老张凑过来看了眼，立马点头，“半小时前刚走，那男的穿件连帽黑外套，说话没个好声气，买了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塞给孩子，就带着人往西边走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说起来也巧，你们社区服务中心不是刚装了儿童活动室嘛，上礼拜我还看见这孩子在里头玩积木，当时你还帮他捡过掉地上的拼图呢。”

吴砚心里一紧，追问：“那男的跟孩子看着熟吗？”

“看着挺亲近的。”老张回忆着，“那男的虽然脸冷，但走的时候特意慢了步，等孩子把糖纸揣进兜里才继续走，不像是陌生人，如果他是犯人的话，建议让他的父母往自己身边朋友的方向猜想。”他指了指西边的路。

“西边是不是通往废弃工厂的方向？”吴砚追问。

“对，从这里往西走大概两公里，就是以前的红星机床厂，早就废弃了，平时很少有人去。”店员点点头，又补充道，“不过刚才有几个年轻人往那边去了，手里还拿着棍子，说是要去‘找乐子’，你要是去那边，可得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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