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少女身世（2/2）

阿箐连忙从药篓里掏出颗青色丹药，塞进他嘴里：“先解毒！”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药力迅速驱散了麻木感，她这才红着眼眶解释：“那些人是魔修的爪牙，他们找了我整整三年了。”

在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洛凡终于拼凑出真相，阿菁原是青霄洲晴岚国的公主，她的家族世代掌控着青霄洲最大的药谷，三年前，魔修突然入侵晴岚国，将满城百姓炼制成 “人肉丹药”，她的父母、兄长皆死于那场浩劫。

“是爷爷把我送走的。” 阿菁的声音带着哽咽，指尖紧紧攥着衣角，“他用最后的灵力催动传送阵，把我送到断云涧，自己却被魔修抓走了……”

她抬起头，露出手腕上的手环：“我天生能和草木灵兽沟通，炼丹时成功率特别高，但打架…… 我一点都不会，山君是药谷的守护灵兽，当年受过爷爷的恩惠，一直跟着我保护我。”

洛凡望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明白她为何独居山坳，为何对身世讳莫如深，那些看似怯懦的躲闪背后，藏着怎样沉重的血海深仇，他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雁阙国的兄弟，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魔修为什么非要抓你？”

“他们说我的体质是‘百草灵胎’，能加速魔气炼化。” 阿菁咬着唇，“爷爷很可能被关在黑风戈壁的魔修据点，他们想用我逼爷爷交出药谷的秘典。”

洛凡的拳头猛地握紧，指节泛白。又是魔修！无论是南部洲的林清玄，还是青霄洲的入侵者，这些披着人皮的恶鬼，竟连无辜少女都不肯放过！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突破，犹豫片刻还是问道：“阿菁，你见多识广，可知有种叫‘神魂果’的灵物？”

阿菁愣了愣，随即眼睛一亮：“神魂果？突破元胎境的主要灵药？山君去年好像在断魂谷见过！”

山君像是听懂了，人性化地点了点头，巨爪指向西北方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洛凡的心脏狂跳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竟在此地得知神魂果的踪迹！他看着阿菁清澈的眼睛，又望了望山君威严的虎头，突然有了个主意：“阿菁，你想去找爷爷吗？”

阿菁猛地抬头，眼里闪烁着希冀的光：“想！可是……”

“我陪你去。” 洛凡握紧剑柄，青灰色的剑光在阳光下流转，“断魂谷正好在黑风戈壁的边缘，我们可以先找神魂果，再设法打探你爷爷的消息。”

山君发出赞同的低吼，用脑袋轻轻拱了拱阿菁的后背，少女望着洛凡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身边威猛的金虎，长久以来的怯懦被一种从未有过的勇气取代，她用力点头：“好！”

晨雾渐渐散去，断云涧的河面波光粼粼，洛凡背着简单的行囊，阿菁提着药篓，山君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右侧，一人一兽一少女，向着西北方向走去。

望川谷的晨雾还未散尽时，三人一兽的身影已穿行在密林间。山君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在最前，丈高的身躯撞开挡路的藤蔓，金色皮毛在斑驳的光影里流动，五百年灵兽的威压如无形屏障，沿途的低阶妖兽早已逃得无影无踪，连最聒噪的灵鸟都敛了声息。

“这里有株千年紫芝！” 阿菁突然蹲下身，拨开一片蕨类植物，腐叶下露出朵紫得发黑的菌菇，伞盖边缘流转着淡淡的灵光，正是炼制固魂丹的主药。她指尖轻轻抚过菌柄，原本蜷缩的菌褶竟缓缓舒展，像是在回应她的触碰。

洛凡看得目瞪口呆，他曾在宗门药典里见过紫芝图谱，知道这种灵草极难寻得，往往生长在阴湿的崖壁缝隙，可阿菁一路走来，不过半个时辰就已找到七八株百年以上的灵草，其中甚至有株三千年的血参，正藏在块不起眼的岩石下。

“你这本事……” 他实在忍不住开口，“和我认识的一位朋友很像。” 朱雀空间里的玄心蛋壳上，也总在靠近灵草时泛起微光，只是从未像阿菁这样能直接与草木沟通。

“爷爷说这是天生的。” 阿菁将紫芝小心放进玉盒，又指着前方的溪流，“那里有水月草，三百年份的，能解魔气侵蚀。”

洛凡跟过去一看，果然见溪石上长着串月牙形的叶片，在水流中轻轻摇曳。他忽然明白，为何山君这样的高阶灵兽会甘心守护她，这份能感知灵物的天赋，在危机四伏的青霄洲，简直是行走的宝库。

穿过望川谷的最后一道隘口，前方的景象骤然一变。原本葱郁的林木变得枯黑如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尸气，连阳光都像是被过滤成了青灰色，正是断魂谷的入口。

“吼 ——” 山君突然停下脚步，金色竖瞳警惕地盯着谷内，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

几乎同时，一声尖锐的嘶鸣从谷中传出，震得枝头残叶簌簌落下，只见道黑影从枯树顶端掠过，展开的翅膀遮天蔽日，露出张布满褶皱的枭首，铜铃大的黄眼珠死死盯住闯入者，竟是头与山君体型相当的三眼山枭。

“金虎，你敢闯我的地盘？” 山枭的声音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黄眼珠扫过洛凡和阿菁时满是轻蔑，“还带了两只蝼蚁。”

山君上前一步，金色皮毛倒竖：“我要取神魂果。”

“神魂果？” 山枭怪笑起来，拍打着翅膀悬在空中，“那是我守护的灵根所结，想要？用你带来的灵物换。” 它的目光落在阿菁的药篓上，黄眼珠里闪过贪婪，“那丫头找到的紫芝和血参，够换你们进去的资格了。”

山君显然不愿被要挟，喉咙里的低吼愈发急促，前爪在地面抓出深深的爪痕。

“山君，不可！” 阿菁连忙拉住它的鬃毛，又转向洛凡，“我们进去就好，它实力和你相当，真打起来得不偿失。”

洛凡点头附和：“先找到神魂果要紧，你的爷爷还在等我们。” 他看向山枭，“我们两人进去，它在外等候，如何？”

山枭歪了歪脑袋，似乎觉得元胎境修士翻不起什么浪，终于敛了杀意：“可以，把报酬给我，但神魂果靠你们自己本事获取，三天时间一到，不论是否到手，都需要离开此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振翅飞落谷中最高的枯树上，黄眼珠如探照灯般盯着入口。

山君仍在怒视山枭，却被阿菁轻轻拍了拍脖颈，洛凡最后看了眼谷内阴森的景象，握紧剑柄与阿菁并肩走入，枯树的枝桠在头顶交错如鬼爪，脚下的黑土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埋着无数骸骨，断魂谷果然名不虚传。

身后传来山君沉闷的低吼，想来是仍在警惕山枭，洛凡侧头看向身边的阿菁，少女虽脸色发白，却依旧紧紧攥着药篓，掌心的灵草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在这死寂的谷中，竟成了唯一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