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荒芜中的星火与共犯的觉醒（2/2）

那是……她？

云棠瞬间明悟。这就是系统所说的“绿洲”，是她的存在，在他这片狂暴的精神荒原中，强行开辟出的唯一净土。

陆烬的精神体（一个更加凝实、冰冷的影子）出现在她身边，与她一同“看”着那片微小的绿洲。他的眼神复杂至极，有贪婪，有依赖，有一种近乎虔诚的迷恋，也有一丝……害怕失去的恐惧。

“看到了吗？”他的精神共鸣直接在她意识中响起，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与偏执的确认，“只有你……只有这里……”

他需要她，不仅仅是身体的气息，更是她灵魂中这股能修复他破碎世界的、纯粹的生命力。

精神连接缓缓消退，云棠的意识回归现实，浑身已被冷汗浸透，虚脱般地靠在陆烬怀里，大口喘息。

陆烬紧紧抱着她，手臂收得极紧，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成为他的一部分。他低下头，脸颊埋在她颈间，深深地呼吸着，如同瘾君子确认毒品的存在。

这一次，云棠没有颤抖，也没有流泪。

她抬起微微发软的手，迟疑地、极其轻微地，触碰到了他军装坚硬的肩章。

这个细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回应，却让陆烬整个身体猛地僵住。

他抬起头，幽深的眸子里翻涌着难以置信的狂澜，死死地锁住她。

云棠迎着他的目光，那双总是盛满懵懂与恐惧的杏眼里，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他的倒影，以及一种……初醒的、混合着怜悯与认命的复杂情绪。

她看到了他灵魂深处的废墟，也看到了自己对于他的不可或缺。

逃离，似乎已经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梦。

如果无法逃离，那么，在这绝望的共生关系中，她是否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丝微小的……主动权？或者说，让自己在这无法挣脱的旋涡中，过得稍微不那么痛苦？

“我……”她的声音依旧细软，却带着一丝不同以往的平静，“看到了。”

陆烬眼底的狂澜逐渐平息，转化为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黑暗。他俯下身，吻了吻她的眼帘，动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珍视的意味。

“很好。”他低语，如同恶魔的赞许，“从今以后，我的荒芜，与你共享。”

这一刻，云棠清晰地意识到，她不再仅仅是一个被动的囚徒。在窥见了他最深的秘密与脆弱之后，她无形中，已经成为了他这疯狂世界的……共犯。

而这场强取豪夺的游戏，似乎才刚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