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窘迫的根基(1/2)
周五放学后的配电房,空气里除了惯常的铁锈和霉味,更多了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焦虑。
张浩烦躁地把一个瘪瘪的、洗得发白的旧帆布钱包摔在积满灰尘的旧轮胎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钱包口敞开着,能看见里面寥寥几张皱巴巴的零钱,最大面额是十块,剩下的都是一块五毛的硬币。
“操!又他妈见底了!”张浩抓了抓刺猬般的短发,一脚踹在旁边的破铁桶上,哐当一声,“这日子没法过了!”
林秋沉默地坐在对面,正小心地拆解左臂上已经脏污的旧绷带。伤口愈合得很慢,因为频繁的活动和劣质的药品,边缘还有些发红。他动作很轻,但每一下牵扯还是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拆下的绷带沾着暗红的血渍和黄色的药膏,散发出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
张浩指着那绷带,又指了指自己胸口还隐隐作痛的淤青:“看看!看看!红花油快没了,绷带也快用完了!浩哥我胸口这伤,还得贴膏药!哪样不要钱?”他越说越气,“还有这破校服!”他扯了扯自己胳膊肘已经开线的袖子,内称已经破烂不堪的校服“都快成乞丐装了!总得换吧?妈的,总不能天天穿着带血的衣服上学!”
林秋没说话,只是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红花油瓶子,晃了晃,里面只剩下瓶底一点褐色的液体。他又拿出那卷用了一大半的医用绷带,剩下的长度,恐怕只够再换一次药。这些是他们用之前“帮忙”得来的“感谢费”买的,但坐吃山空,加上最近冲突多,消耗飞快。
“以前就咱俩,凑合凑合也就算了。”张浩焦躁地踱步,“现在呢?赵强那几个怂包,时不时凑钱买点包子饮料送来,算是‘孝敬’,顶个屁用!够干嘛的?买包烟都不够!”与其说是收入,不如说是象征性的讨好。
“还有,”张浩停下脚步,盯着林秋,“你上次说的那什么‘规矩’,立规矩不要本钱啊?昨天帮赵小斌平事,是没动手,可咱俩往那一站,耗不耗神?担不担风险?万一刘胖那傻逼当时犯浑,不还得打?打了就得花钱治伤!这他妈是赔本买卖!”
林秋将最后一点红花油小心地倒在棉签上,涂抹在伤口周围,冰凉的触感带来一丝短暂的舒缓,但随即是更深的灼痛。他何尝不知道钱的重要性?他比张浩更清楚贫穷的滋味。家里的经济情况他心知肚明,不可能向父母开口要这些“额外”的开销。每一分钱,都得自己想办法。
“那些‘感谢费’,”林秋涂完药,用牙齿配合右手,笨拙地开始缠新绷带,声音因用力而有些低沉,“不稳定,看运气。”
“废话!”张浩抢过话头,“而且都是小钱!三块五块,十块顶天了!够干嘛?买两贴膏药就没了!”他拿起那个快空了的钱包,用力抖了抖,几枚硬币叮当作响,更显寒酸,“照这么下去,下次再跟人干架,咱俩就得用泥巴糊伤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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