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发现（1/2）

时间的流逝对蜷缩在墙角的林秋而言，已经失去了意义。极致的疼痛和缺氧，如同厚重的黑色绒布，将他的意识紧紧包裹、拖入深渊。

外界的一切——王大壮等人慌乱的低语、 最后仓皇逃离的脚步声、甚至远处操场隐约传来的下课铃声——都如同隔着一层深水，模糊而不真切。最终，连那折磨人的心跳声和意识边缘的狞笑也渐渐远去，他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与沉寂。

校园仿佛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那堵破败的后墙下，一个生命的微弱火苗正在风雨中摇曳。

第一个打破这片罪恶寂静的，是校工老张。老张五十多岁，负责这一片区域的卫生和杂务，是个沉默寡言、做事认真的老实人。下午的阳光开始西斜，他像往常一样，推着吱呀作响的垃圾车，准备清理操场边缘和器械存放区的落叶与杂物。

当他拐过教学楼墙角，走近那片杂草丛生的僻静地时，鼻尖首先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同于泥土腐败的铁锈味——是血的味道。老张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加快脚步，拨开半人高的枯草。

下一刻，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手里的扫帚“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墙角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一个穿着校服的孩子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孩子的脸上、脖子上沾满了已经半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校服上衣凌乱不堪，沾满了泥土和鞋印，尤其是右侧肋部的位置，布料甚至有一个明显的、带着污迹的凹陷。孩子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泛着青紫色，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的起伏。

“哎哟！我的天！”老张吓得魂飞魄散，腿肚子一阵发软。他认得这孩子，是二年级那个总是低着头、看起来很内向的林秋。这哪里是普通的孩子打架？这分明是出了大事了！

惊慌失措之下，老张不敢轻易挪动林秋，生怕造成二次伤害。他原地跺了跺脚，扯着嗓子，用带着颤音的方言朝着教学楼方向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出事了！有学生不行了！！！”

凄厉的呼喊声划破了校园午后慵懒的空气，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最先被惊动的，是附近办公室里还没下班的几位老师。他们闻声纷纷从窗口探出头，或跑出办公室查看。当看到老张惊慌失措的样子和墙角那个触目惊心的身影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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